杏书首页 我的书架 A-AA+ 去发书评 收藏 书签 手机

             

第十二章

艳遇谅解备忘录 by 撒冷

2022-1-14 21:32

第一节 女王与白马
  “现在不是跳探戈的时间吗?”江薇用手轻轻地按着我的脑袋,笑道。
  我抬起头,望着正对我微笑着的江薇,此时的她,就像传说中那娇艳而邪恶的埃及艳后一般,我于是情不自禁地带着些放荡口气,说道:“遵命,女王陛下。”
  探戈是所有舞蹈当中最为奇特的一支,它的舞姿洒脱而有力,有时候甚至可以撑得上放纵,然而它给人的整体感觉却是含蓄内敛的,那感觉就好像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子在街灯下晦涩的诱惑。探戈自诞生起就是双人舞,在探戈中,女伴始终是充当一种顺从的配角,在忧伤,深沉,惆怅的探戈的节奏下,随着男伴的脚步旋转。就像上次我跟江薇在同一间房里,以及上上次一起在拿波里餐厅那样。
  然而,今晚的江薇似乎并不愿意充当这样被动的角色,她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看了我好一阵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世上尽是奇怪的事情,你看起来这么平凡的男孩子,居然会变成我的梦想。”
  “男人的滋味,不像百事可乐,喝一口就能清楚。”我笑了笑,对她说道。
  “是啊,你是美酒,只有喝醉了以后才知道你的好处。”
  江薇说着,走到唱片机旁边,按下了播放键,然后重新走回我的身边,一只手抓着我的手,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笑道:“女王命令你开始跳舞。”
  “是,陛下。”我冲着江薇笑了笑,答道。
  而这时候,唱片里的乐曲和唱词就开始缓缓地充满整个房间,“……从那充满挑逗和欢愉的女人身上瞬时爆发的狂野的爱,她的微笑似乎在说她的爱,只是谎言,而我的情已被燃尽……只一步之遥,那里有无穷尽的疯狂,她的嘴唇,她的吻,可以雪洗所有悲伤,抚平一切伤痛……只一步之遥,如果她忘了我,那我死一千次也没所谓,如果她忘了我,那我为什么还活……许多诡计,只是一步之遥,我发过千次誓不再陷进去,但只要她经过我身边瞄我一眼,我就想吻她如火的嘴唇,如果这是赛马,那也够了,我不愿再赌……不想再看那张暗示结束的照片,如果有匹小马能像礼拜日的到来那样确定,我会赌上我的一切……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呢”
  在这有些低沉与轻快夹杂着的乐声中,我将手紧贴着她温暖光滑的背。这时候的音乐还是预热部分,节奏还很慢,但是我却一开始就将她身子压弯,形成一个下腰的姿势。我这么做,其实本意是想借机亲吻她。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江薇的表现与从前完全不同,她没有再刻意躲避我的目光,而是睁大眼睛,用比我更炽烈的目光直视着我,而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大腿,也用力地紧贴着我。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我却从她的目光和动作中体会到一种力量,以至于我一时间竟然忘了要去亲吻她,只是有些讶异地张大眼睛看着她,而她也没有任何解释,依旧那样热烈而笔直地看着我,隐然间还真有些女王的味道。
  我于是淡淡地笑了笑,将她拉起,然后在场中缓缓地跳了起来,而就在音乐开始进入第一段激情片段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得及动作,江薇竟然已经率先松开搭在我肩上的手,在空中飞快地转了几个圈,仿佛要跑掉一般,我这时候赶紧用力把她拉了回来。而她跑的时候用力很大,回到我怀里的力气也很大。当她撞在我怀里的时候,她的呼吸有些粗壮,而她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挑衅和不羁的意味。这让我整个人一下子充满了征服的欲望,我于是几乎是本能地低头吻了下来。而她也不退让,更加用力地回吻我。我们于是在整个激情片段里都跳得没有半点形状,两个人根本就不像是在跳舞,而是像在彼此搏斗一般。只不过我们搏斗的工具不是其他,而是我们的嘴唇和舌头。
  我们紧紧贴在一起,拼命地想要充当那个主动的索吻者,一会之后,我快速地把她的身体往下压,然后居高临下的吻着她,而她在身体下弯的同时,也一直用力地仰着头回吻我,想要争取主动的位置。当我把她拉回怀里的时候,她的身子一下子弹了起来,甚至有一下子把我压下去的感觉。
  当我们这样几乎野蛮地激吻了好一阵之后,音乐开始疏缓起来,而这时候的江薇又陡然一变,表情猛地婉约哀伤了起来,望着我的眼神也突然一下子变得顺从,柔美,仿佛分娩后的母兽一般。
  “世上真是再也没有比探戈最适合谢幕的东西了。”当我们俩从慌乱而野蛮的激情恢复到探戈的正常轨迹之后,江薇突然淡淡地说道。
  望着化得很妖艳,但表情却凄婉的江薇,我的心中不由一阵不轻不重的心疼,我放低声音,笑着说道:“不要这么说,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机会还很多。”
  “不要。”江薇微微摇着头,“我们之间最适合的关系,就是情人。情人是不能常见面的,见多了,就该厌了。”
  我刚想说不的时候,江薇就堵住了我的嘴巴,说道:“每次与你跳舞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将要在快乐与孤独中独自离去的感觉,这感觉让我觉得自己优雅。不要破坏这种感觉,好吗?”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开一间咖啡馆,或者花店。在我还能看之前,你每年都要来一次。那时候,我们就在咖啡馆的吧台上,或者花店的花丛里做爱,这是我唯一想要的,你可以答应我吗?”
  “我会的。”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无论你将来变得多老,我都会的,我会每年都和你做爱,一直到我们中有一个死掉为止。”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看开了,只有这一件事情看不开。现在你答应我了,我这一辈子就不再有任何遗憾了。”江薇说着,仿佛有些疲倦了一般,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我的身上,把脑袋凑到我的肩头,小声地说道,“现在,女王命令你充实她。”
  “遵命,陛下。”我伸手一把把江薇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我的手一只手依然压在她的背下,而我的另外一只手则放在她的膝盖处缓缓地上滑,而我的上身也俯了下来,伸出舌头轻轻撩动着她的鼻子和嘴唇,等到她的舌头伸出来,却又马上收回去,只是用嘴唇轻轻地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我的手越来越向上,而我的嘴巴挑逗江薇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当我的手终于伸到江薇的胯间,我的四根手指用力地掌握着她圆滑细腻,丰满弹性的臀部的时候,胸前此起彼伏的江薇终于再也受不了了。她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勾着我的脖子,然后伸出舌头,拼命地侵入我的嘴里,用力地吸食着我的舌头。等到我终于顺从地伸出舌头的时候,她竟然还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在我舌头上咬了一下,咬完,还伸手在我屁股上用力打了一下,“叫你还挑逗我。”
  她说着,转过身,一把将我推翻在身下,吻着我的头发,额头,鼻子,耳垂,脸,下巴,脖子,一边吻,一边飞快地用手脱去我身上的衣物。才不一会,就把我脱得赤条条。而这个时候,她便开始吻我的全身,从上而下,一直到我的腰间的时候,我有些害羞地转过脸去。而她冲着我妩媚地笑了一眼,俯下身去,将我骄傲的兄弟含在了嘴巴里,这时,我顿时感到一阵温暖的感觉充盈全身。网上有些毫无经验的白痴会以为这种行为可以带给女人快感,或者说女人们其实很喜欢这种行为,这绝对是白痴理论,绝大部分女人做出这种行为,纯粹是因为对对方的爱意,是一种单纯的奉献,她们自身是没有任何快感可言的。如果有谁不相信的话,可以找根跟你的东西大小差不多的胡萝卜捅在嘴巴里抽插几回看看,看看是不是会有快感。
  正是因为我深深知道这一点,所以当我看到江薇为我这么做的时候,我的内心充满了感动。
  好一会之后,我弯起腰,将江薇拉了起来,然后双手环着她的腰,跟她亲吻了起来。就在我本能地又想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原本闭着的眼睛张了开来,一把将我重新压在身下,然后对我笑道:“今晚我是女王,我要主动。”
  说着,她坐直身子,一边笑着看着我,一边伸手把探戈舞裙里的底裤缓缓地脱了下来。当我看得目瞪口呆,欲火焚身的时候,她便双手按在我的胸膛,然后用力地坐在了我的身上。随着我爽得轻叫一声,她也闭着眼睛仰首呻吟了起来。
  自古以来白马都是给王子骑的,但是今天我这匹白马却是给女王给骑了。她仿佛刚学会骑马的女骑士一般,手握缰绳,上下颠簸,骑得不亦乐乎。不过,我这匹白马,虽然累是累了点,不过倒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江薇毕竟是女人,体力不够,疯狂地骑了一阵之后,便有些脱力,整个人开始大口地喘气,脸上也流着汗,动作也变得慢了起来。这时候,我便笑着高喊一声,“白马起义,要反攻女王了。”
  然后,我就在我们两人一阵笑声当中,翻过身,将江薇压在了身下,一阵最后的冲刺之后,我这匹白马就倒在了女王的怀里之后。
  这时候我们都累了,江薇伸手从桌旁倒了杯水,喝了一半之后,递给我。我喝了一口之后,我们便躺在一起聊起天来。聊了一阵之后,江薇就站起身来,关掉了房间里暧昧的灯光,在走到窗边,把窗帘打开,然后脱掉身上的舞裙,重新躺回床上,背对着我,对我说道:“天齐,从背后抱着我。”
  我于是伸手抱在她的腰上,她摇了摇头,“把手抱在我的胸上。”
  我把手往上移,放在她饱满温暖的乳房上,这时候她又说,“稍微用力一点地抓着它。”
  我于是把两手微微用力一些,这时候,江薇才终于满意地动了动身子,再把身子完全地缩在我的怀里,“这是我最喜欢的睡姿。”
  “你很喜欢被我抱着胸吗?”因为从前没有这种经验,所以觉得有些奇怪,我于是问道。
  “嗯。”江薇点了点头,“真的很喜欢这种被你掌握的感觉。”
  我听到这个,微微张开嘴,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身子更加紧密地跟她贴在一起。
  一会之后,江薇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要你的帮助吗?”
  “为什么?”
  “因为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喜欢我。只要你喜欢,欣赏我,我就觉得是莫大的幸福,即使只是身体也没有关系。而我也想要你知道,我在跟你做爱的时候,虽然是你在进入我的身体,但是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们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们喜欢对方。但是如果接受了你的援助,我们之间的这种平等就丧失了。当我再与你做爱的时候,我就会有出卖自己的感觉。”
  我沉默了一阵,亲了亲她的耳垂,说道:“傻瓜不要想那么多,什么都是自己想的,不要去钻这种无聊的牛角尖。两个人亲密到我们这种程度,都不必分你我了,谈自尊就更是没有意义了。”
  江薇也沉默了一阵,然后她又说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是不管你这么说,我的心里始终有些失落。”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所以只能摇了摇她,说道:“不想那么多了,睡觉,好吗?”
  这时候,江薇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你不爱听的事情,聊点别的,行吗?”
  “好啊。”我笑着点了点头,“我其实也不想那么早睡,你想聊什么?”
  “你跟我的第一次的时候,是你的第几次?”江薇想了一阵,俏皮地问道。
  “第一次。”
  江薇听到我这么说,显得很惊讶,“第一次?是不是真的?我看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理论知识丰富,但是真刀真枪,操刀上阵,还真是第一次,不骗你。”
  “是吗?”江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扭过头来看我,“那我岂不是夺去了一代情圣的处男身?”
  “没错,你可以名垂千古了。”
  我刚说完,我们两人便一起笑了起来。
  我们聊啊,聊啊,聊得都是些无聊的琐碎事,也不全是与自己相干的,一些社会上的八卦,还有一些奇怪地新闻都会聊。聊到开心处便会一起开心地大笑起来。也不知道聊了多久之后,我的身体又再次恢复了过来,唉,都是保养得好啊,要不然怎么可能如此永保锐气。
  这时候,江薇笑着转过脸,伸手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问道:“怎么?又想干坏事了吗?”
  我卷起嘴角笑了笑,说道:“这是天理人伦,怎么能算是坏事呢?”
  “你这个小色狼。”江薇说着,又在我脸上捏了一下。
  我于是嘟着嘴巴,摇晃着她的身子,问道:“那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嘛?”
  江薇这时候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而我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想听她说我要,我于是说道:“你要想要,就要说官人我要,不能我就当你不要。”
  “你这小色狼出去半年,学会欺负人了?”江薇这下不依了,整个身子转了过来,在我屁股上用力地扭了一下。
  我骄傲地仰起头,不依不饶地说道:“你不说我就不要了。”
  江薇看着我,嘟了嘟嘴,转过身,不说话。
  我也不多说,只是重新伸手抓着她的乳房,嘴巴不停地吸吮着她的耳垂,下身则不断地与她的敏感处磨擦着,真正是万军齐备,就是不发啊!
  熬了约莫五六分钟之后,江薇终于忍不住摇晃着屁股主动来迎接大军长驱直入。可是我这大军啊,就是勒住缰绳,硬是不进城门。又过了两三分钟之后,江薇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在床上拍了一下,说道:“坏东西,我要。”
  我哼了一声,说道:“不许说坏东西,要说官人我要。”
  江薇又忍了一会,才终于忍不住娇吟道:“官人,我要……”
  哈,我得意地笑了一声,大手一挥,大军入城!
  不过,这一次我们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激情,除了刚开始摩擦的快感之后,我们到后来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交流。这时候,我们的下身在缓缓地彼此迎合着,而我的双手抓在江薇的胸上,窗外有风淡淡地吹了进来,月光也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望着窗外苍茫的夜空,我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真不像是在做爱,我现在心里一点淫欲也没有。”我于是有些奇怪地说道。
  江薇转过脸,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道:“傻瓜,这才是真正的做爱啊。”
  当这第二次做爱完成之后,应江薇的要求,我没有把筋疲力尽的大军撤出城外,而是继续驻扎在城内,就这么抱着江薇睡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江薇已经煮好了早餐。
  “喏,这是给你做的,补偿你昨晚的勤奋。”在餐桌上,江薇把三个煎好的鸡蛋递给我,笑道。
  我笑着接过煎蛋,说道:“我以后会再接再励的。”
  吃完早餐之后,老爸老妈打电话来给我,问我在哪里,我于是胡诌说跟张盛在一起。这本来没什么的,但是江薇听到之后,却很紧张,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快回家去看看吧,你一夜没回家,你父母一定很担心你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才不会呢。”
  江薇也摇了摇头,“没有做过父母的人,是不会明白父母的心的。”
  “但是……我想多陪陪你。”
  “反正你没这么快回学校,我们以后机会多得是,快走吧。”江薇说着,和我亲了一下,将我拉了起来。
  在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我不得不离开了江薇的家。当我离开她家,坐在的士上,快回到家的时候,江薇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一接起来,就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想我了?想我了我这就回去。”
  江薇笑了笑,说道:“在你的大衣右口袋有个小盒子,那里面是我小时候我妈妈给我买的一个礼物,我现在转送给你了。”
  “是什么?”我说着,伸手掏出她说的那个小盒子。
  结果,我一打开来,就看到里面是一个老式怀表,我拿起这个怀表,一打开,便听到里面传来《欢乐颂》的音乐声。这个怀表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但是银色居然还是很好。而等我听完这个怀表的音乐声,我就看到在小盒子里还躺着一张纸,那正是我给江薇的支票。
  支票是反着放的,在支票的背面,写着一行字,“当你带走这张支票,你就将只留下完美的爱。”
  我看着这行字,愣了一阵,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声,对着电话那边的江薇说道:“有需要的时候一定要找我。”
  江薇听起来好像松了口气,她笑着说道:“真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第一个找你的。”
  又过了一会,她又说道:“我送你的那个礼物,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随时随身带着,知道吗?”
  “我会的。”
  我说着,将这个我目前还不知道其真正价值的怀表揣在了怀里,从此之后,几乎从未离身。


第二节 面见张宏
  从江薇那里回来之后,我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出门,整天就坐在房间里睡觉。
  当然了,这只是在我老爸老妈看来,实际上,我这几天可是刻苦地不得了,每天都钻进青龙戒里跟几位老大苦学。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得赶紧拿出个像样的案子来。几位老大虽猛,但是决不会帮我做,甚至于任何太直接牵涉到这件案例的东西,都不会直接告诉我。我完全必须靠自己。
  但是,坦白说,我虽然爱钱,但是对做生意这种事情天赋还真是有限。当我一直睡到第七天,在青龙戒里前前后后再学了差不多一千个小时之后,就连最厚道的吴世道大大也不得不苦笑着摇头说,“倘若是一般人,被我们三个人共同耳提面命这么久之后,也该有我们三人其中任何一个一半左右的功力。”
  我于是问,“那我学到几成了?”
  “三成吧。”最后,是唐风这么回答我。
  我当时就有点郁闷,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居然只有正常的人百分之六十。
  “你虽然天赋一般,但是你在做一件事情,你的恒心和毅力还是很不错的,这几天以来,你前前后后接连学了上千个小时,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但是你却始终没有退缩,依然天天在坚持。正所谓笨鸟先飞,只要你肯一直这样坚持下去,总可以以勤补拙的。终有一日,你是可以达到我们现在这样的水准的。”吴世道见我脸色不大好,便又安慰道。
  笨鸟先飞这种夸奖虽然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点悲凉,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夸奖,所以我便强笑着点了点头。而这时候,霍野田也说道:“虽然你的能力只有我们三人任何一人的三成,但是你所学到的东西是全面的。只要你在现实生活中多多实践,我相信你还是能够有一番作为的。”
  “以你现在的能力,做你所想要的那个什么策划案,是轻而易举。”唐风又接口道。
  “嗯,谢谢各位老大鼓励,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刻苦地学习的。”我感动地点点头,说道。
  这时候,吴世道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天齐,我们能够教你的,差不多已经都交给你了,理论,心态,案例,还有就是模拟操作,这些你都已经经历过了。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到现实中去运用你的知识,然后在运用之中再慢慢消化我们交给你的东西。”
  “人力总有穷尽,但是大千世界是不会有穷尽的。每一个人到最后,都只能以万物为师。”霍野田也点头道。
  “啊?”我愣了一下,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照你们的意思,你们以后不教我了吗?”
  吴世道笑了笑,说道:“不是不教,而是教不了了,我们以后只能帮助你解决一些关键的思想疑惑,但是具体的事情,就全都要靠你自己把握了。”
  “不过,在赌术和搏击方面,你虽然已经掌握了一些基础,但是还只是初级,有时间可以来观摩一下,我可以跟你切磋一下。”霍野田说道。
  他们俩说完,唐风又笑道:“对啊,不要把太多精神放在该如何赚钱上,人生最重要的是享受生活。以后进青龙戒,不学经营,可以多学点别的东西嘛,比如雕塑,画画,乐器啊什么的。一个不小心,你就成达芬奇二世了。”
  我就这样跟几位大佬们说笑了一阵之后,终于从青龙戒里脱身出来。这几天以来,我每天从青龙戒出来都几乎是筋疲力尽,浑身脱力,躺在床上,除了头昏眼花地吃饭和睡觉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而这次我醒来之后,感觉并不那么疲惫,便难得地走下楼,到街下去散散心。
  多日不见阳光,当终于有机会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感觉全身上下都一阵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真的真在我身上发挥杀菌功能。
  一个长得虽然不是很帅,但是起码也满耐看的少年,站在阳光下,灿烂的微笑着,这本来应该是多么动人,多媒唯美的一幕啊。但是偏偏这时候,有两个背着书包的中学生路过我身边,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说道:“我靠,这家伙是不是诗人啊?怎么这么装逼?”
  我原本笑着的脸马上耷拉了下来,缩起脖子,很凄凉地走到一边,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里响起来的,是钟蕊的声音,“喂,阿齐,你人在哪儿呢?”
  我可怜兮兮地答道:“正在路边被中学生鄙视。”
  “喔,那你现在一定很有空咯。”钟蕊在电话里笑了笑,说道。
  我笑着说道:“还好吧,你不会要我现在飞过去找你吧。”
  “不用飞,直接坐车过来就行了。”
  “啊?什么?坐车?”我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问道,“你现在人在哪?”
  “我在万豪酒店。”
  万豪酒店?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我于是问道:“万豪酒店?哪间万豪酒店啊?”
  钟蕊笑了笑,说道:“通海还能有几间万豪酒店?”
  钟蕊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不是就在凤凰路那边的一家酒店吗?离我家坐车只有十分钟而已。
  “哈,你来通海看我来了?”我愣了一下,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怎么也不事先说一下,我好去接你的飞机啊。”
  听到我的声音这么高兴,钟蕊也显得很高兴,不过她说道:“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知道,你肯定是来这边工作的,是拍广告,还是商业演出啊?”
  “都不是,我是跟我爷爷来的。”
  我一听到爷爷两个字,脑子里马上就闪出张宏两个字来,然后就是一个阴沉、狠辣的黑社会资深老大的形象。虽然早就知道早晚会去见这个人,但是现在突然一下听到他就住在离我家不到十公里远的地方,我还是有些不寒而栗。自从贾雨之后,我对年纪超过六十岁的老头子,本能地都有一种恐惧,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老家伙们实在是比年轻人难对付多了。即使是在我的计划里,我也是打算把说服张宏的工作放在最后阶段。正是因为心里这样想着,所以我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显得有些畏缩,“你……爷爷?”
  “对啊,我跟我爷爷说了你,他觉得你很有趣。刚好最近又有空,所以想让我带他认识一下你。”钟蕊说着,笑了笑,“你不用怕,我爷爷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很严厉,但是人其实很好的。哎呀,不说那么多,你赶紧来,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你跟他相处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在心里苦笑一声,“你爷爷是什么人,还用你介绍吗?恐怕我比你还要清楚啊,钟蕊同学。”
  不过,我嘴上却只能说道:“好的,你们在几号房,我马上过来。”
  “3325。”
  挂了电话之后,我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吐了出来,然后走回家里,换了衣服,坐车往万豪酒店而去。要说张宏会仅仅因为觉得我有趣而来见我,这我是打死也不信的。他这一次来,一定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很可能是彭耀跟他说了点什么,他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所以才会想要见我。而这件事事出仓猝,我也想不了太多,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所以,坐在的士上的时候,我脑子里也没想太多其他的东西,只是把自己关于冯樱和张宏两家联合案的思路,在心里大致地梳理了一下。
  万豪酒店离我家很近,没有多久,车子就到了万豪酒店。一下车,我就看见钟蕊已经站在了酒店门口。一看到我出现,她就笑着给我打招呼,“阿齐。”
  有些日子不见钟蕊了,乍一见到,还真有些想她。尤其是她现在的神气与从前大不相同,脸色白里透红,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笑,充满阳光,青春的味道。见到她这样,我差一点忍不住凑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但是看了一下站在她身后两个黑着脸的高头大汉,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越来越漂亮了喔。”
  “你也是越来越帅了。”钟蕊笑了笑,在我脸上捏了一下,然后便转身带路,“上去吧,我爷爷正在等你呢。”
  我点了点头,跟着走了上去,不一会,我们就坐着电梯来到了三十三楼。一出电梯,我就看到走廊各处都站满了人,给人的感觉,根本不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住在这里,而是一个总统住在这里。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过来,要伸手搜我,钟蕊于是瞪了他一眼,“天齐是爷爷亲自请的客人,你也敢无礼吗?”
  那人僵在原地,有些为难地看着钟蕊,不过并没有退开。我这时赶紧笑着说道:“例行公事,没关系的,何必为难他呢?”
  我说着,走上一步,把双手举了起来,对那人说道:“搜吧。”
  那人有些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搜了一下我的身上,没有发现什么之后,就请我们进去了。穿过长长的走廊,当我们走到中间一间房子的时候,钟蕊站住,走上去敲了敲门,“爷爷,阿齐来了。”
  这时候,我就听到里面有个人说道:“进来吧。”
  随着大门推开,我看到房间里有三个人,两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着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很强壮的年轻人,让人一看上去觉得他简直可以把大象杀死,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个子很高,表情显得很阴沉的中年人。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单独站出来,相信都会给一般人很深刻的印象。但是因为在他们的面前坐着的那个人的关系,他们的特点一下子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在他的面前,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除了恭顺之外,就是敬畏。
  不用说,靠着窗户坐着的这个人正是张宏。我尽管已经知道很多关于他的资料,但是从未见过他的真人,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他的图片资料,见到他的长相还是第一次。
  “好了,你们出去吧。”见到我们进来,张宏便对这两个人挥了挥手,说道。
  “是。”两个人恭顺地点了点头,然后低着脑袋走出去了。
  张宏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很高大,虽然年纪已经有些大,但是看得出来,身体依然很强壮。不过,他这种高大的身体并没有带给别人什么压迫感。他刚才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柔,挥手的时候也很缓慢。除了他始终严肃的表情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慈祥的老人。
  “爷爷,我把阿齐给你带来了。”等到那两人走后,钟蕊便笑着走到张宏后面,按着他的肩头,说道。
  张宏的脸缓和了许多,看起来愈发像个寻常的慈祥老人,他笑着看着我,问道:“你就是楚天齐?”
  我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张宏回过头拍了拍钟蕊的脑袋,“蕊蕊常常提起你。”
  我笑着看了钟蕊一眼,没有说什么。
  “我这次来,是专门来感谢你解开蕊蕊心中的心结的。她现在整个人跟从前完全不一样,开心了很多。”
  “哪里,我跟钟蕊是好朋友,做这些是应该的。”
  “嗯。”张宏点了点头,在位子上静了一阵,笑着转过头,看着钟蕊问道,“蕊蕊,可以给一个让两个男人谈话的空间吗?”
  钟蕊有些奇怪地抬起眼睛看着我,我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她于是嘟着嘴,有些不情愿地哦了一声,然后走出去了。等到她走出去,把门带上之后,张宏的脸重新又变得严肃起来,他指着身边的椅子,说道:“坐。”


第三节 没人愿意做棋子
  我刚在张宏身边坐下来,他就在桌上拿了一个橘子,递到我面前,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吃,谢谢。”
  张宏看了看我,把橘子收了回来伸出手开始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他剥橘子的动作很慢,但是神情很专注,两只眼睛很认真地看着橘子。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我自然也是一句话不敢说,老老实实坐在旁边观赏他剥橘子的手艺。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把橘子剥完,把身子缓缓直了起来,放在桌上,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差一点要杀你。”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跟张宏正是面谈的开场白居然是这样。虽然张宏说完这句话之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茶水机那边去,并没有看我。但是我整个人还是刷得一下背上就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因为当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丝毫也不怀疑他有这个决心。
  走到茶水机旁边之后,张宏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然后端着杯子缓步走回到我的身边,对着正皱着眉,低着头的我,问道:“为什么要阻止我跟钱氏家族的联姻?”
  我暗自吸了口气,然后勉强抬起头来,对张宏说道:“张老先生,我想你不会是个喜欢听别人解释的人。所以我也不想特别解释什么,我只能说,我做这件事的初衷,并非为了破坏谁的事情,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摆布的感觉而已。”
  “摆布?”张宏点了点头,“是个很不错的词语,不过你所谓的摆布是指什么呢?是不甘于冯樱,还是不甘于钱不易的摆布。”
  “我的这种感觉并不特别针对任何人,但是针对所有试图摆布我的人。”
  “钱不易用区区蝇头小利就想摆布你,当然是他的年轻和愚蠢,但是冯樱呢?冯樱开出的价码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价码才对。”
  我点点头,说道:“是不错,不过,我不会听她的。”
  张宏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很想听到你说为什么,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虚伪。”
  “这世上也许有人的人生是可以拿来交易的,甚至大多数人都这么干,但是这些人里绝对不包括我。”我说着,看了看张宏,“我的人生是无价的。”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接受任何人的摆布了?”
  “是的。”
  “那如果我有这个打算呢?”张宏放缓了声音,目光盯在我的脸上,表情沉稳专注,很像他刚才剥橘子时候的样子,“也不可以吗?”
  我静静地与他对视了一阵之后,点了点头,“是的,张老先生你也不可以。”
  张宏略微嘟起嘴巴,打量了我一阵,然后抿了抿嘴唇,收回了目光,望着窗外喝了一口茶,“张放天这个人,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我心里有些奇怪,张宏怎么会突然提到他,不过这时候,我并不打算扯谎,在这种老谋深算的老头子面前,耍奸打滑是再愚蠢不过的事了,我于是点点头,“见过了。”
  “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我想了想,说道:“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只是运气不大好吧。”
  张宏又问道:“如果他的运气好,又会怎么样呢?”
  “也许会成为一个大人物。”
  “不。”张宏摇了摇头,“他只能成为站在大人物旁边的人。”
  张宏的话让我一阵奇怪,我于是有些纳闷地摸了摸鼻子,看着张宏,等着他说出下面的话。
  张宏直了直身子,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当我的继承人么?”
  “我听说,是因为他知道钟蕊是您的亲孙女,而他不可能跟钟蕊结合,所以……”
  “不,不是这么回事,这是所有人的误解,我之所以放弃诺言,毁弃他的身份,并不是因为他与我没有血缘。”
  我略想了想,说道:“那么是因为他出手残害了您的骨血吗?”
  “那个男人确实是张放天杀的,不过下这个命令是我。”
  我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脑子里有些逻辑颠倒,老子下令杀掉自己的儿子?这……这也太连续剧了吧?
  仿佛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一般,张宏借着说道:“那个男人并不是我的儿子,我从来没有过什么私生子。”
  我眼珠子在我的眼眶里转了一圈之后,说道:“那……钟蕊她?”
  “她是我的亲外孙女。”张宏答道。
  我顿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钟蕊的妈妈才是你的……”
  “没错,我只有一个私生女,没有私生子。”
  “就算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杀掉钟蕊的父亲呢?”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杀了我的女儿。”张宏说到这里,眼眉缓慢地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阴郁,“这件事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连钟蕊也毫不知情,直到现在还以为我是她的爷爷,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瞒得过我。”
  我不能理解地摊开手,“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跟我的女儿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他在得知我的女儿的身份之后,害怕她将她一脚踢开,自己独享富贵荣华,所以他就在一个晚上,把她杀掉,切成二十多块,分别扔进河里,下水道和埋在他家后花园的茉莉花树下。”张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干完这件事后,他就满面笑容地带着钟蕊来找我了,大模大样地让我的佣人给他煮牛排。”
  我听着张宏脸色平静地说着这一切,背上一阵一阵地发凉,为什么人性竟然可以丑恶个这个地步。而我同时也越发理解,当初钟蕊的内心为什么会那么阴暗。
  而这时候,张宏继续说道:“我的女儿自己也谈不上正派,如果他只是因为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出轨而把她杀掉的话,我或许不至于杀掉他。但是他是为了本该属于我女儿的东西而杀掉他,我就没有放过他的理由。”
  张宏说着,抬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一脸哑然的样子,便又说道:“怎么?你觉得我这是虚伪吗?不,这是绝对的实话,我从来没有随便杀人,我杀人都绝对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我像所有的人一样遵守我们各自应该遵守的准则。我和他们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准则由我来制定。”
  “你不喜欢张放天,是因为他是个不遵守准则的人吗?”
  “没错。”张宏点了点头,“张放天是一头最好的猎狗,是最凶猛的野兽,但是他不是一个好的领袖,因为他不能永远遵守一个法则。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并不自信,他没有安全感。他总是有一种被迫害的妄想,即使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也无法完全信任。因为在他内心深处,即使是他自己,也是不可以信任的。”
  “但是他在你手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失控,他一直是你最得力的帮手。”
  “那是因为他不是领袖,他只需要去完成目标,而不需要考虑大局,更不用考虑整个团体。世上最好的牧羊犬就是藏獒。而如果让藏獒当牧羊人的话,那么最先把羊群吃光的,就将是藏獒自己。张放天就是这只藏獒,当有人能够控制得住他的时候,他是一柄无双利器,但是如果让他自己做主的话,他最终只会毁掉一切,因为他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我一直对他给予期望,一直试图改变他,但是最后我发现我无能为力,他内心自卑和残忍的烙印实在是太重,我根本无法改变得了他。所以,我决定毁弃掉他继承人的身份。扪心自问,我这样做,是为他着想,是为了不让他毁掉一切之后再把自己毁掉。但是很显然他并不理解我的做法,所以他出走了。”张宏摇了摇头,“众所周知,我没有追杀他,也没有发布任何对他不利的命令,我由他去,而最后他的结果也跟我所想的一样,他一个人根本无法站住脚跟,最后不得不投靠冯樱。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对冯樱没有丝毫信服,迄今为止,这世上能够让张放天信服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想,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不过竟然连彭耀都不知道真相,这也就未免太奇怪了。我心里这样想着,张宏继续说道:“无论张放天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怪他。因为我这一辈子只欣赏过一个年轻人,这个人就是张放天。”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张放天把话说开呢?”
  张宏沉默了一阵,很感伤地说了一段完全不像是一个曾经权倾天下的黑道枭雄的话,这是一段堪称凄凉的话,“我没有这个能力……就像我没有能力解开钟蕊的心结一样。我永远都是这样,可以让人敬我,让人怕我,但是却永远无法让人爱我。”
  张宏的话让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有些尴尬的,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有些伤感的神情。
  好一会之后,张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选钱不易吗?”
  “我原以为是因为冯樱得到张放天,让你倍感压力,所以你才被迫跟钱氏家族联姻。但是现在我听您这么说,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我说道。
  “这当然也是一个原因,但是也有另外的原因,除了钱不易的年纪和才貌足以跟蕊蕊相称之外,还因为我想最后给张放天安排一个机会。我原本的计划是钱氏家族只是生意人,他们只懂得生意,对地下势力并无多少兴趣。因此,我打算让钱不易接班之后,便彻底退休,然后由钱不易出面将张放天请回来,让他接掌我遗留下来的地下势力,让钱不易制衡他。这样他虽然还谈不上完全自主,但是起码可以实现他出人头地,不屈居人下的梦想了。但是……”说到这里,张宏抬起头看着我,“你把我的一切计划都破坏了。”
  听完张宏的话之后,我愣了一愣,然后鼓起勇气说道:“张老先生,您知道为什么你可以赢得别人的尊重和敬畏,但是却总是无法赢得别人的爱吗?”
  我的话让张宏的眼睛微微一跳,很显然,我的话让他觉得有些讶异,不过他没有反驳我,我于是继续说道:“因为你总是习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去安排每个人的命运。或许,你是出于好心,但是只要你抱持这种态度,你的计划就注定是要落空了的。因为在你眼里的这些人,并不是你的棋子,他们是活生生的生命,有各自的灵魂和想法,他们不可能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按照你所划定的路线去走。这就像是下棋,或许你确实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棋手,但是当别人下棋的时候,你却总是在旁边指手画脚,那么就算你的指导是多么正确,也只能让人觉得厌烦。因为你只能让他们获得胜利,却剥夺了他们下棋的乐趣。”
  “说下去。”张宏很认真地看了我一阵,说道。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这个安排,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你说了那么多,但是你却一个字也没有提钟蕊的幸福。我不敢说你不爱她,但是你认为人生的幸福,只是靠条件相称,门当户对,就可以了的吗?用牺牲一个人幸福的办法,去成全另外一个人,就算成功,又能算得上是对的吗?”我摇了摇头,“不,不是,最起码在我看来绝对不是。因为你是人,不是神,你没有这个资格。”
  “再说钟蕊,张老先生你是她的亲外公。如果说亲密,难道我跟她的关系,会比你跟她的关系更亲密吗?我不觉得。难道说你解开她心结的机会会比我少吗?我想就是张老先生你自己,恐怕也不会赞同。然而,究竟是为什么最后解开她的心结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我呢?”我说到这里,顿了顿,“难道不就是因为你始终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子,完全没有放下身段,去真正关心她的内心世界吗?”
  当我说到这里,我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过份了,在比自己辈份高这么多人的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似乎有点失礼,我于是赶紧收住声,弯腰道:“对不起,张老先生,我一下子胡说了这么多,请你不要见怪。”
  而这时候的张宏则是一连木然地坐在位子上,望着墙上的钟,好一阵之后,他才缓缓摇了摇手,长叹一声,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够解开钟蕊的心结了。”
  说着,他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对我说道:“今天跟你谈得很高兴,希望下次能够有再跟你见面的机会。”
  很明显,张宏这个姿势就等于是送客的姿势了,我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是还是站了起来,对他弯腰行礼道:“那请张老先生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张宏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明天早上就会离开。”
  “为什么这么急?何不多在通海待一段日子呢?通海还是有满多地方可以逛的。”
  “钟蕊会在这里多待两天,你陪她玩吧,我还有事,明早就要走了。”
  “喔,那就祝您万事顺利了。”我说着,点了点头,装身就要离开了。
  正当我要走的时候,张宏要把我叫住,“等一下。”
  我有些奇怪地转过身去,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张宏看了我一阵之后,说道:“我基本上可以原谅你做任何事,但是伤害钟蕊除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开玩笑的勇气和情致,竟然立正道:“张老先生你放心,每当我想欺负她的时候,我一定会记起,她有一个做黑道教父的外公。”
  说完,我笑着对张宏再次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刚一进门,钟蕊就走了过来,问我,“喂,你跟爷爷都说了什么?”
  我嘻笑着说道:“你爷爷跟我商量几时娶过你过门。”
  “去你的。”钟蕊脸红地踢了我一脚。
  然后,钟蕊便亲自送我下楼了,在大堂里,我们商量好之后明天见面的时间之后,我才坐上的士离开了。然后就在的士开动不到一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当我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贾雨的声音,“现在该轮到见见我们了吧?”
  这时候,我禁不住对电话笑了笑,“我真那么有利用价值吗?”


第四节 贾雨
  我跟贾雨见面的地方,是在河南路上一个茶馆的包厢里。一见到我,贾雨就弯下身来,对我行礼道:“管理员大人……”
  我轻笑着摇了摇手,说道:“好了,以后不用来这套了。我知道你已经猜到我并没有制约你的办法,你就也不用再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了。”
  我的话让贾雨原本低着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眼睛里是奇异的目光。而我就在他这目光中施施然坐了下来,嘴里继续说道:“我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也许鬼谷子之所以故意不传授给我制约你的办法。就是不希望让我过于依赖你,到头来变成一个凡事都只知道求人的傀儡。也许,前面那些青龙戒的主人,之所以失败,多少都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就连我自己也没有发觉,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全身上下所散发出的那种绝对自信的气质,是我从前做梦也不敢想的。这都是多亏了这段时间跟随着几位超级大佬们学习的结果。人生谁都有走运,也有倒霉的时候。人生就像打牌一样,手里有一首好牌的时候,谁都会打,只有当手里拿着一副烂牌的时候,才能显出每个人本事的不同。所以打牌长期赢钱的人,永远是打牌技巧好的人,而决不是一时运气好的人。而正是因为这段时间,我跟着几位大佬们刻苦学习,学到了许多扎扎实实的东西,因此在跟贾雨说这番话的时候,才会自然而然流露出这种自信的气势。
  我说完,自己拿过茶壶和茶杯,自斟自酌起来。
  而贾雨显然对我这种态度一下子不是很能适应,他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地愣了一阵,才再次拱手道:“管理员大人……”
  “叫楚先生。”我喝了口茶,抬起眼眉,对他淡淡地说道。
  贾雨垂着手,站在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谦卑中带着些惶然地看着我,“属下知道管理员大人对我有气,但是属下实在是……”
  我叹了口气,再次扬扬手,说道:“行了,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得到青龙戒的这半年多以来,很多事情我也看透了。你放心,只要你不要太过分,我是不会怪你的。我今天这么说,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傻小子。虽然时间只是过了半年多,但是青龙戒成熟期的时间是一比十,我所学的,差不多相当于很多人一辈子所学的东西,我现在的心态虽然比不上你老奸巨猾,但是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念头我总还是有的。你往后就算要哄骗我,也要想出些智商稍高一些的说法才行,免得恶心到我。而且,我自信我终有一天会让你明白,你在我面前,最精明的做法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什么?管理员大人才半年就已经让青龙戒进入成熟期了吗?”贾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显得十分惊愕。
  我反问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一辈子假手于人?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实力最可靠,我早些开始学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贾雨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惊讶之余,深感敬佩。青龙戒附身功能,对于天下人来说,几乎是最为梦寐以求的事情。因为世人最渴望的,总是不劳而获。而青龙戒的成熟期就必须牺牲这种功能,一般来说,有机缘得到青龙戒的人都难免要用上个十年八年,等到遍尝世间百态,心生厌倦之后,才会愿意将它进入成熟期。而管理员大人只得到青龙戒半年有余,才刚尝到甜头,一切也才开始,竟然就已经将它转入成熟期,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多代青龙戒主人,能够做到这么快就舍弃附身功能的,管理员大人是第一个……管理员大人看似平淡无奇。”
  “不劳而获?”我听到这个词语,不禁摇着头笑了起来,“这何尝不是我的梦想。但是世上有哪里真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事?”
  说到这里,我感慨地叹了口气,对贾雨说道,“你刚才那番马屁拍得我很爽,不过这种无聊话就说到这里为止,说说冯樱派你来有什么事吧。”
  贾雨矜持了一阵之后,终于言归正传,“不知道管理员大人方不方便稍微透露一下你刚才跟张宏的谈话内容?”
  “完全不方便。”我干净利落地拒绝道。
  贾雨被我这一句话噎得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我也不管他什么表情,泰然自若地继续喝茶。过了好一阵,他自己适应过来之后,才咳嗽一声,又说道:“冯小姐那边已经收到了风声,说你提议两家合并,这件事情确实是这样吗?”
  我反问道:“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觉得很出乎意料之外?”
  “属下不敢,只是……”贾雨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大人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呢?”
  “虽然我的命运在你们眼中一文不值,但是在我自己看来,还是有些价值的。现在我如你们所愿,破坏了钱家跟张宏的联合,张宏先不说,钱不易是已经恨我入骨了。我既然放不下身段给你们做走狗,就总得自己有些像样的实力才行。不然的话,我还不被钱氏家族未来的主人圆扁任捏啊。”
  贾雨听了我的话,有些迟疑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你想要统一冯樱和张宏的势力?”
  我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仰头大笑了起来,“贾老先生,我在你心目中就真那么蠢吗?”
  贾雨皱了皱眉,说道:“那么……大人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要说我现在多少学了点东西。就算是我以前,我也决不至于天真到会以为以我现在这种毫无基础可言的地位,可以一口吞掉冯樱和张宏。如果我这么想,百分之百被反吞的人是我。而我之所以要提出这种合并,只是不想冯樱和张宏鹬蚌相争,让钱不易渔翁得利而已。”说到这里,我看了看贾雨,劝说道,“你这么老谋深算,我想你应该清楚的知道,冯樱针对张宏的优势,都只不过是表面而已。张宏的基本实力并没有受损。十年之内,你们两家不可能分得出胜负。再这样斗下去,对你们双方都没有好处。说来说去,你们两家无非都是为了钱,究竟是合在一起分得多,还是这样对抗赚得多,我想我不用拿什么计划案出来,你也该心里清楚。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合而两利呢?”
  “大人所说的是,只是这件事情牵涉过广,真要操作起来困难重重。而且,不管怎么说,冯樱代表着的,是广大腾龙情报局退休特工的利益,怎么说也是半官方性质的组织。要我们与张宏全面合作,他们恐怕心里会有许多障碍。”
  听贾雨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冷哼一声,“得了吧,说得你们多高尚似的。你们跟张宏的区别,充其量不过是警察索贿跟流氓收保护费的区别而已,谁比谁高级?要真清高,你让他们退休之后全都到农场去采菊东篱下啊,看他们有几个人做得到。”
  贾雨再一次被我噎得干咳一声,不好再说什么。我看了他一阵之后,继续说道:“回去告诉冯樱,也告诉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老家伙们,利益就是利益,不要装逼,单嫖不会比3P高尚到哪里去。”
  我这番话说得近乎赤裸,不过贾雨脸上却没有多少反应,他只是缓缓点点头,说道:“大人的话,我一定会带给冯樱的。”
  “那好,你有什么消息可以再回给我,我的商业案估计再有个把星期就能做出来,到时候我随时乐意接受冯大小姐的召见。”
  我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开。这时候,贾雨赶紧站起身来,拉住我的衣袖,说道:“大人,冯小姐交待的事情,我差不多办完了。我现在想跟大人讨论一下大人您的事,不知道大人是否方便?”
  我转身看着贾雨,在心头转了一转,重又再位子上坐了下来,问道:“不知道贾老先生有什么见教?”
  贾雨不愧是老乌龟,才这么短时间,但是已经适应了我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风格,打了个千,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大人,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问大人是不是想统合冯樱和张宏的势力吗……或者说,大人你认为我真的愚蠢到,会认为大人打算凭一己之力统合这两大势力吗?”
  贾雨的话让我听得有些模糊,我眼珠子在眼睛里摆了摆,说道:“不要绕弯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贾雨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不知道大人是否曾经记得,属下曾经说过,只要大人不去动冯樱,其他一切事,属下惟大人马首是瞻。如果大人想要富贵荣华的话,属下更加将鼎力襄助。”
  我想了想,点头道:“这话我记得,这是你所有谎话中最大而无当中的一句,怎么了?”
  贾雨不管我的怪腔调,继续说道:“其实今天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考虑过,当初我也几乎向大人禀告。只是大人当时童心未泯,心性未定,对这些事情似乎毫无兴趣,所以属下才没有说出来。”
  我转着眼珠子想了一阵,说道:“继续……”
  “在说出我的想法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刚才大人说了那么多,但是始终没有说,你想从这件事情当中得到什么具体的好处。”贾雨说着,扬起眉看了我一眼,“我想,以大人的个性,应该不会做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事情吧?”
  这次轮到贾雨噎得我干咳一声了,“嗯哼,我主要是为了帮你们两家,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嘛。当然了,顺便的,我也希望你们合作成功之后,能够适当地给我点回报,让我做点生意,赚点小钱什么的。另外,我相信我帮了你们两家一把,你们应该也不好意思看着钱不易打我,不帮忙吧。”
  “这么说,大人的志向只是想自保而已吗?”贾雨问道。
  我点点头,“我的志向一向远大得有些,这你该知道。”
  “但是,如果只是一味自保,就意味着只能处于被动地位。这就等于永远将自己放在被动挨打的地位,只要你稍有差错,就会万劫不复。不知道这一点,大人是否想过?”
  我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贾雨一阵,然后说道:“我听你的意思,怎么像极了劝进的味道?”
  “不错。”贾雨坦诚地承认,“我正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想到过,冯樱和张宏合则双赢,这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成功呢?说到底,就是因为没有适当地操作人来操持这件事。而大人天纵英才,应逢际会……”
  听到这里,我赶紧摇手,“行了,行了,这种屁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的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出面来当这件事情的操作人,对不对?”
  “大人果然英明神武,触类旁通,属下正是这个意思。”
  “但是就算我愿意,而且很侥幸的,我又确实坐上去了,那又如何?我靠什么统合这些实力呢?难道只靠我坚挺的人品么?”
  “当然不是。”贾雨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想要怎么做?”
  “大人现在又青龙四大佬的帮助,现在的能力已经远不是普通的人可以相比。但是如果仅靠这一点,就想要统合两大势力,显然不可行。但是如果我能够冯樱支持大人的话,那么,我所说的这件事,恐怕就不再是个梦了吧?”
  贾雨的话让我心里猛地一惊,不过我脸上没有露出来,只是沉默着在心里转了好几十圈之后,才警惕地笑着反问道:“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五节 贾雨的痛脚
  “冯樱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精明强干,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们不可能总是让她去过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即使是他父亲的遗愿,也是希望能够让她过上简单幸福的生活。而且她和张宏不同,张宏完全代表他自己,他的势力也完全从属于他。但是冯樱说白了只是腾龙情报局退休特工团体的代表而已,冯樱跟他们是利益代理人关系,而不是完全的控制关系。而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冯樱和张宏势力联合起来之后,他们各自的利益都要远大于过去。既然如此,那么腾龙情报局的退休特工在适当的时候,让冯樱隐退,去过快乐的普通人生活,然后接受你成为他们的利益代言人,也不是什么可能的事,尤其是在当身为他们这个团体中的三大执行委员之一的属下,百分百对你鼎力襄助的前提下,就更是如此了。”
  听着贾雨滔滔不绝地说完这番话之后,我转着眼珠想了想又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所说的那个适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就是在大人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你可以保证并且扩展他们利益的前提下。”
  我听到这里,微微扬起头,笑了笑,“还真是暧昧的说法啊,不过,我有一个地方不是很明白。如果事实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跟张宏合作呢?难道他不是比我更能保证你的利益吗?”
  “如果我们全面跟张宏合作,那么他自然可以得到最大化的收益。但是那部分收益是不是会如实地到我们的手里,就是个很大的疑问了。”
  我看了贾雨一眼,问道:“这么说,你们不相信张宏?”
  贾雨点了点头,“如果我们相信他的话,恐怕早就跟他合作了,何必争斗这么多年呢。”
  “但是,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那么不信任张宏。张宏我已经见过了,不是一个头脑发热,妄自尊大的人,他很有理性,也很克制。难道他不会知道一旦他侵吞你们的收益,你们将给予他们怎样的反噬吗?我不信以他的头脑,会做这种菏泽而渔的蠢事。”
  这时候的贾雨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关于对张宏的信任问题最大的问题有两个,第一个是这些退休特工中有许多人自负是国家英雄,不屑于让一个流氓头子代表他们。至于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我们与张宏以及他的手下们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恩怨。”
  “不为人知的恩怨?”我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可以说得明白一点吗?”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政府全面扫黑,并且在全国范围内捕杀那些黑社会老大。在这一系列扫黑行动中,许多黑社会老大被不经审判直接枪决。另外,这些人里面还有许多被致伤以及致残,比如张宏就是在这些行动中丧失了他的生育能力,他的帮派骨干以及许多心腹手下在这些行动中死伤过半。而当时执行这一系列攻坚任务的,正是我们腾龙情报局。而至于张宏的那场车祸,正是由我跟另外一个执行委员亲自策划的。”贾雨说到这里,看了看我,“现在……你能够理解为什么无法信任张宏了吧?”
  而我听到这里,暗自吸了口凉气,原来,在这两家里面还有这段恩怨,怎么彭耀和张震龙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呢?难道他们全都不知道这些?不大可能吧?我在脑子里想了好久,才想到,也许他们之所以不跟我说,就是因为害怕让我知道这些事情之后而退缩。毕竟,这件事情如果成功的话,他们也将是得益者之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在心里笑着摇了摇头,在大人的世界里,永远是利益至上。无论是多么亲密的关系都好,为了利益,还是有很多话不会说的。不过经过这么多事,我对这个也还理解,所以也没多想什么,我问贾雨,“既然如此,那你们应该跟张宏死扛到底才对。但是我听你的口气,又好像赞成我提出的这个计划的意思?”
  “如果这个计划是张宏主导,我们当然不可能赞成,但是如果只是暂时的利益联合,并且操作人是倾向于我们的人的话,那又不同了。”贾雨说着,不等我问,便继续说道,“简单的说,张宏现在已经老了,他撑不了几年。如果你能够说服张宏实行这个计划,那么我们将当然的表示赞成,并且开始跟张宏进行合作。不过这个计划的总执行人必须是你,我们也只接受你的指令。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将全力支持你的计划操作,并且只要求你在利益上做到不偏不倚。几年之后,当你用你的实际成绩确定了一定的威信和基础之后,我们将向你表示效忠,承认你是我们的利益代表人,听从你的调遣。在我们的支持下,你可以逐步清除张宏对全局的控制力。当时机成熟之后,我们希望你能够跟钟蕊结婚,全面代替张宏对我们这个集团的影响。当你根基站稳之后,我们希望你可以进行内部清晰,将这些原属于张宏势力的成员全部清洗出去,建立一个完全的,只听命于你个人的超级赌博集团。”
  听完贾雨的话,我冷冷地纠正道:“不是只完全的,只听命于我的超级赌博集团,而是完全的,只听命于腾龙情报局的超级赌博集团。”
  贾雨答道:“这不是一样的吗?我们都是效忠于大人你的啊。”
  “效忠于我?”我冷笑了一声,指了指贾雨,“除了你们自己以外,你们真的还会效忠别人吗?”
  贾雨被我说得一愣,做出一副被误解的委屈模样,“大人……”
  “行了,不要再给我大人前,大人后了。贾雨,你跟着青龙戒出来多少年了?五千年?还是一万年?”我望着贾雨,质问道。
  贾雨被我问得有些奇怪,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很多很多年了。”
  “既然你在世上活了那么多年,你脑袋那么聪明,但是为什么到今天你还会这么喜欢搞这些勾心斗角呢?你玩弄这些阴谋诡计整整几千年了,你不觉得累吗?”我说着,别过脑袋,看着窗外,“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
  贾雨抬起头,疑问地望着我。
  “你真的很像一个专门喜欢挑乱天下的恶魔。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喜欢挑起争端?为什么你总是喜欢看着所有人都按照你写的剧本去争斗,去厮杀,难道这真的会让你那么有成就感吗?难道你天生就喜欢看着这世上的人反目成仇,生离死别吗?”
  “大人,我……”贾雨还想解释,不过我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因为我完全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我伸手拦住他,摇头道,“够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话。我现在只想跟你说一句话,冯樱和张宏联合这件事,我一定会去做。在这件事情当中,就算你不帮忙,我也希望你不要从中作梗。不然的话,我就会毁掉我手中的这枚青龙戒。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对付你,但是你毕竟是属于青龙戒的灵魂,我不信我毁掉青龙戒,你还能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下去。”
  当我这段话说完,贾雨的脸色便一阵惨白,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我的脚下,“大人……大人,属下,属下誓死效忠,属下绝对不敢再有贰心,属下……”
  贾雨一边说,身子居然还一边颤抖,这与他平时老谋深算,处变不惊的形象实在是相去太远。看来,我无意之中想到的这个办法,正是他的死穴。而看到他在我脚下颤若筛糠的样子,我也不由得一阵好笑,对贾雨也不禁有些看透了。他这个人,问其实质,其实并不是个真正具有勇气的人。他之所以总是显得那么悠然自得,镇定自若,说到底是因为他对自己智慧拥有绝对的自负。任何人,任何事几乎都在他计算之中。而当一件事情完全不在他计算之中的时候,他同样会束手无策,而当这件事情要危害到他的生命的时候,他马上就会变得像最普通的懦夫一样恐惧。
  任他在我脚下颤抖了一阵之后,我才挥挥手,对他说道:“算了,你也不用吓成这个样子,只要你不要胡来,我也不至于这么做。不过,你要记住,如果你真的做了我无法忍受的事情,我决不会心痛一枚青龙戒。我现在该学的,可都学得差不多了。”
  “是,是,是,是,属下明白。”贾雨点头如捣蒜一般。
  而我则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放松了一些,总算抓住了贾雨的痛脚了,以后在他这方面可以省点心了。


第六节 发生在街头的一切
  跟贾雨分手之后的又一个星期,我都坐在家中写冯樱和张宏的联合案。虽然到现在,我对这两家的能否实现真正的联合,已经有了许多悲观的想法,他们两家之间的问题,以及各自的问题都实在是太多了,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联合案就可以解决的。人和人之间,说到底确实只是个利益关系,但是各种利益关系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利益关系就会被复杂化并扭曲,到最后就会变成不再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虽然心里有着这样的悲观想法,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不可能就这样放弃,还是要努力将他促成才行。因此,这个早就酝酿在脑海里的方案,写得时候格外的辛苦,即使是在各种原始资料都有张震龙和彭耀给我全力提供的情况下,我也花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做出了个大致的架子。完全做出来来,大概还需要同样的时间。
  不过,这些日子躲在家里写已经写得头都有些大了。我于是打电话给乌兰,可是乌兰说她今天要出任务,没时间陪我。再打电话给张盛,他说要陪楚洛华去买口红。我忿忿不平地骂了声你这个没出息的,然后打电话给楼兰雪。
  “喂,楼大小姐,有没有空啊?”
  楼兰雪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呛道:“哎哟,是楚大才子啊,今天这吹的是什么风啊,居然劳你大驾,亲自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她这是怪我自从回到通海,都没有打电话给她,所以便赶紧陪笑道:“这些天真是忙,你看,我这不是找你来了么?”
  楼兰雪可一点也不吃这套,“少来了,忙着四处勾兑MM吧你,我一听你沮丧的语气,就知道你肯定是勾兑哪个MM,人家没搭理你,你拿我填充空白时间来着。”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丫头怎么这么聪明。不过嘴上可是坚决不认,“哪有,我这一闲下来,第一个想到打电话的人,就是你。你想啊,我要是想勾兑MM,楼大MM你当然是第一候选了,你当初跟我约下的开房之约,我可从未敢忘啊。”
  “去你的,找死是吗?”楼兰雪在电话里笑骂道。
  我对着电话淫笑了一声,说道:“大过年的,不要生啊死啊的,被别人听到了,还以为你要跟我殉情呢。”
  楼兰雪大声地叫嚣道:“好,楚天齐,你有种,马上给我出来,让我锤死你。”
  “好啊,咱们在西城百货见。”我说着,笑着把电话挂了。
  不多时,我就穿着厚厚的皮夹克出现在西城百货前,而楼兰雪是早已在那等好了的。也不知道是为了打我的时候方便还是怎么的,楼兰雪穿得不是很多,站在门口竟然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实在是我见尤怜。但是当她一看见我,就半点可怜的样子都没有了,扑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好在我早有准备,装备齐全,再加上动作敏捷,双手一挡,脑子一缩,她的绝大部分攻击都只能打在我厚厚的夹克上,被我厚夹克的高防御将她大部分的攻击都MISS掉了。
  等到她暴扁我过瘾了之后,我才直起身子,伸出脑袋,对着她人畜无害地笑道:“看来楼大小姐这些日子没怎么练,身手有点退步喔。”
  “你还说……”楼兰雪咬了咬牙齿,挥上手来还要揍我,却被我轻轻将她一只手抓在手里,“行了,都冻成这样了,还不赶紧进去。”
  我的柔情攻势没有让楼兰雪领情,她走到我面前,伸手就把我的皮夹克的拉链一把用力拉了下来,我于是赶紧身子往后一退,笑着说道:“干嘛?想要当街用强么?人家会害羞的。”
  “回家做你的春梦去吧,把你的皮夹克给我。”楼兰雪说着,几步抢上来,完全不顾路人的目光,硬生生把皮夹克从我身上扒了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后缩了缩鼻子说道,“在家里吹着空调真不觉得,出来才发现竟然冷得这么厉害,通海今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穿的是低领毛衣,夹克一被脱下来,凉风就嗖嗖得往我脖子里灌,真不是一般的冷啊,我于是赶紧拖着楼兰雪往百货商场里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仙女姐姐,你难道出门前都没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吗?今天零下十二度,通海市一百年以来的最低温。”
  楼兰雪不敢相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天啊,你到底作了什么孽啊,居然要全通海的人替你陪葬。”
  我眼前一片发黑,“天地良心,这真不关我事,我要真有那本事,我早就搬东京去了。”
  我们两个一路说说笑笑,从大厅一直上到西城百货六楼。在这里有一个休闲吧,因为十八块任饮,而且这里美女MM的出现率极高,因此从初中开始,这里就是我的窥探美女的圣地,每次来都不喝得老板翻白眼不舍得走。鄙人现在虽然小有余财,但是当跟朋友聚会的时候,第一本能还是想到了这里。
  我本以为只有我才喜欢来这,谁知道我们刚一出现在这里,就听到楼兰雪问道:“呓,你也喜欢来这吗?”
  “那当然。”我说着,做深沉凝视忆苦思甜状,“这里装满了我少年时的梦想啊。”
  楼兰雪笑着拍了拍掌,说道:“真巧,我读中学的时候,也常到这里来哦,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你?”
  我感慨地摸了摸自己的秀发,说道:“这还用你说吗?像你这种美女,哪次来这里不是被人左呼右拥的,哪里看得到我们这些实力内涵派?”
  说着,我们两人一起走到窗边,在侍者充满杀气的目光中点了一排饮料,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呢?”坐下来之后,楼兰雪问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没什么,无非是想对人类发展和社会进步做点贡献。”
  我话说到这里,楼兰雪还没有来得及笑,就听到街上突然一阵剧烈的鞭炮声。我不以为意地说道:“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啊,大街上放鞭炮?”
  然而,我看到坐在我对面的楼兰雪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僵住了,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门外。再然后,我就听到街上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喊声,街上顿时变得一片混乱。我这时候才顺着楼兰雪的目光往楼下的大街望去,然后就看到一辆奔驰车停在了路边,车身上布满弹孔。
  车子的前门被推开一点,但是司机并没能走出来,只是伸出一个脑袋耷拉着挂在打开玻璃的车门上。车的后门也被打开,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能走远,就仰面翻在了车身上。他的身上布满了弹孔,鲜血从他身上的上汩汩的流了出来,他的身体下面有血汇流在一起,形成黑色的颜色。他肥硕的身体依然在冰冷的空气中抽搐着,他的双眼睁得老大,绝望地望着天空。
  本来熙熙攘攘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空无一人,整个空荡荡的大街,只有这辆满布弹孔的汽车,以及同样满布弹孔的尸体。仿佛在片刻之间,他们就和这条大街一起,变成了被上帝所遗忘的东西。
  “那个人好像是方天海……”好久之后,心有余悸的楼兰雪伸手抓着我的衣袖,望着我,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没错,这个人就是方天海,他的父亲方天雄应该也坐在车里。”同样是好久之后,我才收回目光,双手按着眼睛揉了一阵,答道。
  楼兰雪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闭着眼睛想了一阵,站了起来,“你先回去吧,我想下去看看,有时间再call你。”
  楼兰雪看我神色不对,赶紧伸手拉着我,说道:“不要去,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很危险的。”
  “他们已经死了,那些枪手不会回来了,你回去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说着,把楼兰雪的手拨开,走出门去。
  这时候,楼兰雪赶紧站了起来,跟在我身后,挽着我的手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带着她走到了楼下。
  当我们来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不怕死的好事者又重新慢慢聚集了回来,围成一个圆,对着这辆黑色的奔驰车,和车上的尸体指指点点。
  而我正站在这些人的最前面,楼兰雪有些害怕地一只手挽着我的手臂,一只手揪着我背上的毛衣,躲在我的身后。而这时候,我愈发真切地看清楚了那个仰面躺在车边的尸体,确实是方天海。他的身子此时已经完全死透了,不再抽搐,但是血依然是流,双眼依然是绝望地睁着。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这辆车上不只有方天海,还有他那寻常骄横跋扈的父亲方天雄。他的身子比方天海还要肥硕,这就使他行动起来比方天海还要臃肿。因此,他连车门都没有来得及打开,就死在了车子的后座里。
  我十分清楚这宗谋杀案的主使人究竟是谁。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也早就知道它会发生。可以说,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当这一切都如此真实地发生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还是不由得感到一阵深深地毛骨悚然。而我曾经对张震龙的好感,也在这凄凉的一幕凉薄了许多。
  我深深地知道,如果方天雄掌握了绝对的优势的话,那么现在躺在车外不甘地望着天空的,就该是张盛了。但是无论如何,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方天雄。而这个事实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张震龙也好,方天雄也好,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杀人的人。而至于我,我相信我就算再怎么恨一个人,也很难有勇气可以杀死他们。而此时此刻,我不由得怀疑起来,我真的可以保证将来不会变成像他们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彼此残杀吗?
  就在我的脑子里开始一片混乱的时候,就像所有香港电影里所演的那样,永远在故事结束的时候才姗姗来迟的警车终于出现了。而我光顾着想自己的事,并没有去关注这些。直到警车里走下来的一个人奇怪地看了我好一阵之后,终于忍不住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你们怎么来了?”的时候,我才开始醒转过来。
  “乌兰?你怎么在这?”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乌兰指了指车子,笑着说道:“我是警察,这里是发生了枪杀案,我当然要出现在这里。你们呢?在这里逛街吗?”
  我看着乌兰的笑容好像有点不对,然后又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边乌兰的称呼,“你们?”
  在我还没有完全醒悟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楼兰雪赶紧跳了出来,笑着解释道:“乌兰你别误会,是我想要买香水,但是不知道买什么香水好,所以就打电话把阿齐拖出来给我做参谋了。谁知道,刚开始挑,就听到这边枪响,所以就跟着出来了。”
  楼兰雪说到这里,把挽着手臂和抓着我衣服的手松开,然后有些抱歉地说道:“刚才有些害怕。所以……你不要误会。”
  乌兰这时候摸了摸警帽,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那你们继续去买东西吧,我要工作了。”
  “不了,看到这种场景什么心情都没了,我还是回家去了。”楼兰雪说着,对我摇摇手道,“你好好陪乌兰,我回去了,88。”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并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有些傻傻地摇摇手,“喔,再见。”
  而等到楼兰雪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乌兰便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不冷吗?”
  说完,就转身走到她的同事们中间去了。
  而我这时候才记起来,楼兰雪身上还穿着我的夹克。


第七节 怪怪的楼兰雪
  如果是平常情况下,我肯定会跟乌兰解释,但是在这个时候,眼看着方天海的死相,我是在难以有这个心情。我于是没有伸手去拉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跟她的同事忙碌。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他们终于忙完了。这时候,乌兰才重新走了回来,笑着捅了捅我的肩头,“想好怎么给我解释没有。”
  我笑着耸了耸肩,说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因为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解释。”
  乌兰很认真地看了我一阵,抿了抿嘴,然后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楼兰雪对你有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没怎么看出来。”
  乌兰笑着问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她如果不是对你那么有意思,她刚才为什么会那么慌张,为什么会那么急着走呢?”
  我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有魅力,我不是一个多好的男生。”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乌兰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道,“你放心,我现在没有吃醋了。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先玩,等你玩厌了,再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可能。”
  我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心情不好,大概是因为太冷的关系吧。”
  乌兰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你怎么了?不会是觉得我太小心眼吧?”
  “傻瓜,不要乱想,我真没什么。”我笑着拍了拍乌兰的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尽量活泼的语气问道,“怎么样?下班没有?想去哪里吃?”
  乌兰回头看了看她的同事们,然后说道:“还没有,我们还要回去开会。”
  “没关系,我等你。”我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突然特别想跟你吃饭,我等你,不管多晚都等。”
  乌兰有些奇怪地打量了我一阵,然后点头笑道:“行,我争取找点,去哪吃?”
  “就去波客来吧,那里的菜心做得不错。”
  “没问题,我争取九点到。”乌兰笑着点头道。
  “OK,我也会去加件衣服。”
  “你也知道冷啊,要不要我把衣服借给你?”乌兰说着就要脱自己的外套,我赶紧伸手制止她,说道,“我没有你那么大的胸襟,穿你的衣服,一准被凉风狂往前胸灌。”
  “你这流氓……”乌兰笑着打了我一下,然后蹦跳着跟她的同事们离开了。
  我于是打了辆车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脑子里刚才在街上带回来的阴影洗了个干干净净,在床上休息了一下,然后就坐车前往波客来。
  我刚上的士,楼兰雪就给我打电话过来,我也没多想,就把电话接通了。电话一通,就听到楼兰雪问道:“你现在跟乌兰在一起吗?”
  “没有,怎么了?”
  “哦……”楼兰雪如释重负地输出一口气,“那你跟乌兰没什么了吧?”
  我笑了笑,说道:“你干嘛好像我们俩是奸夫淫妇似的?我们俩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
  “我知道,但是那种情形被乌兰见到,我始终觉得不是太好,要是因为这个影响你们两人的关系,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楼兰雪同学,你好像对我跟乌兰的关系很关心嘛。”
  “当然关心了,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是愿你好的啊。”
  “好吧,希望承你贵言,希望我跟她能够进展迅速。”
  楼兰雪静了一阵,问道:“那……乌兰知道你跟韩蓉的事吗?”
  “不知道,怎么了?”
  楼兰雪又问道:“你现在这样脚踏两只船,你难道不会觉得心里有愧吗?”
  我愣了一阵,然后答道:“你不要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纯情的正人君子。”
  “哦,那你到底更喜欢谁?乌兰还是韩蓉?”
  我想了想,说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们两个完全不同,没有必要拿她们去比吧。”
  “那如果她们两个一定要叫你选一个,你会跟谁在一起?”
  我想了一阵,没有想出任何结果,然后笑道:“在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之前就去考虑这种问题,不是自寻烦恼嘛?我有病啊?”
  又过了一阵,楼兰雪问道:“那你有没有可能全心全意只对一个女生好?”
  我听完,奇怪地反问道:“楼兰雪同学,你到底怎么了?突然问这么多希奇古怪的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一时好奇,所以才问的,你不要乱想。”
  楼兰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我心里奇怪得很,但是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她所问的问题毫无逻辑可言,“你打电话来就是要问我这么多奇怪的问题吗?”
  “哦,不是,是你的夹克在我的身上,我回到家才发现,我想还给你。”
  “这没关系,先放在你那吧,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还给我好了。”
  “但我想现在还给你。”
  “啊?现在啊?”我看了看表,差不多八点半钟。
  楼兰雪马上问道:“怎么,你跟乌兰有约会吗?”
  我本来应该答,是啊,但是我也不知道的,话到嘴边就转掉了,“哦,没事,跟一个高中同学约了见面聊天。”
  “那就没关系了,我把夹克还给你,然后就走了,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这样啊?我跟他约了九点在波客来见。”
  “波客来?我离那不远,走路去都只要五分钟。你什么时候到?”
  我抬头看了看车外的路边建筑物,说道:“我现在西藏东路,估计五分钟后到吧。”
  “好,那我现在出发,我们波客来门口见。”
  “OK。”
  把电话挂了之后,我看着手里的手机,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楼兰雪今天好像怪怪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我也没往细里想,五分钟后,我到了波客来。
  站在门口等了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就看到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雪绒帽的楼兰雪出现在我眼前。看到她整个人都圆了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哇咧,你做人不用这么极端吧?下午穿得像在非洲,现在穿得像在西伯利亚。”
  楼兰雪嘟着嘴笑了笑,没有反驳我,伸手把我的夹克递了过来,“喏,谢谢你的夹克,要是没有它,我回家一准感冒。”
  “能够保护仙女姐姐安全回家,是我的夹克的荣幸。”我笑着把夹克接了回来,然后说道,“你住得离这里很近吗?”
  楼兰雪指着波客来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说道:“是啊,东海花园,就在税务局的宿舍后面,走路只有五分钟。”
  我有些奇怪地问道:“呓,你老爸不是画院的吗?画院的房子好像不是在这一带吧?”
  “这是我哥哥买的房子,过年他跟我嫂子出去旅游,怕这里没人照看,出什么问题,让我隔空来这边照看一下。所以我偶尔会在这里住一下。”
  “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楼兰雪点点头,说道。
  我于是笑了笑,说道:“那我今晚跟朋友会面完,有没有机会上去参观一下你家的房子啊?”
  “没问题啊。”楼兰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我接下来本来是要淫笑一下的,但是听到楼兰雪答得这么爽快,反而不好意思淫笑了,只能是普通地笑着摇了摇头,“跟你开玩笑的,今天我跟朋友不知道要聊到几点,就不吵你睡觉了。”
  楼兰雪笑着说道:“没关系,你随时呼我,我这几天都住在这里,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上来看我,我给你做饭吃。”
  “做饭?你会做饭?”我笑了笑,不敢相信地问道。
  “拜托,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好不好?我本来就会,不信我到时候露一手给你看。”
  “好,一言为定,我明天就来品评你的厨艺。”
  听到我说明天就来,楼兰雪好像显得很高兴,她笑着说道:“明天?说好了哦,不许放鸽子。”
  “没问题,到超市买好材料吧,明天我一定到。”我也笑着说道。
  “嗯,那就这样了,不打扰你跟朋友聚会了。你到里面去等吧,到外面会着凉的。”楼兰雪说着,转过身离开。
  我笑着跟她招了招手,但是我手还没招完,楼兰雪又突然转过头来,“我可以问你一个很隐私的问题吗?”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样子,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问题?”
  迟疑了好一阵之后,楼兰雪才问道:“你觉得你……跟乌兰什么时候会结婚?”
  我当时顿时被这个问题问傻了,好久之后,我才摸着后脑勺说道:“你这个问题也未免太奇怪了吧,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哦,那没什么了,我走了。”楼兰雪说着,笑着离开了。
  而我则是傻傻的站在原地,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总觉得今天的楼兰雪怪怪的?


第八节 雪地
  九点左右,乌兰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我面前,身上依然穿着警服,一看就是一下班马上干过来,没有时间回去换衣服。不过她的走到我身边的样子,倒是显得很气定神闲,没有什么匆忙的感觉。
  “来多久了?”走到我身边,乌兰扬着眉毛笑着问道。
  我耸了耸肩,说道:“没有多久,进去吧。”
  乌兰站在原地看了我一阵,我心里顿时有些心虚地也看着乌兰问道:“你怎么了?”
  乌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吃东西吧。”
  她说着,伸手挽着我走进波客来餐厅里去。她不再追问,我当然也不会傻到主动坦白什么,也就跟着她走了进去。只是心里依然微微有些惴惴不安,乌兰刚才不会再一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故意不说吧?不过,我们俩坐下来之后,整个吃东西的过程,乌兰都显得很正常,有说有笑的,我也就渐渐放下心里,不再乱想了。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俩肚子都饿,所以吃饭的时候是风卷残云,没有多久就OK了。等到上饭后甜点的时候,乌兰突然问了一句让我猛地一愣的话,“如果今天在街上被人枪杀的人是我,你会有什么感觉?”
  “你在说什么疯话啊?”我傻了好一阵之后,才皱起眉头来说道。
  乌兰嘟了嘟嘴说道:“做警察每天都跟匪徒在一起打交道,就算出现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你知道全国每年有多少警察因公殉职吗?”
  “胡扯,把交通事故都算成是因公殉职,人数当然多了,正经死在匪徒枪下的人有几个?你以为这里是美国哦,每个人都有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来?这种事情几率比中六合彩还低,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几率是很低,但是也会有啊。”乌兰偏过脑袋,看着我说道,“所以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嘛。”
  “想法你个头,我才不说。”我皱着眉头,别过脸,说道。
  乌兰嘟着嘴巴,伸着手抓着我的衣袖,撒娇道:“哎呀,我就是好奇,你说给我听听嘛。”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去,去,去,大过年的,别说这些屁话了。”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生气了。”乌兰说着,把手松开,也别过脸去,闷着头不说话,一副真要生气的样子。
  你说这什么人嘛,这种事情都可以生气?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不过,女人似乎有不讲理的特权。所以跟她们讲道理纯粹是白费唇舌,所以我最后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服软,搭着她的肩膀说道:“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答你还不行吗?”
  “那你说。”乌兰的表情马上转阴为晴,转过脸来,笑着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我抿着嘴唇想了好一阵,说道,“会很难过,会哭,会后悔那时候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咯……”
  乌兰问道:“还有呢?”
  “还能有什么,那个时候,除了难过,就只有难过了吧。”
  乌兰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会哭多久?”
  “当然是哭很久,很久了。”
  “很久很久就是多久?”
  “很久很久就是很久很久。”
  “那就是多久嘛,给个具体的数字。”
  真是的,怎么这么较真啊,我无可奈何地啧了一下,然后说道:“哭几个月吧。”
  “只有几个月而已吗?”乌兰有些失望地说道。
  我嘟了嘟嘴巴,说道:“拜托,我是个男人好不好?男人哪有整天哭哭啼啼的?而且,虽然表面上不哭了,但是心里还是会一直难过,会怀念啊。”
  “那你会难过多久?又会怀念多久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一辈子都会难过,一辈子都会怀念了。”
  听到我这么说,乌兰仿佛终于满意了,她开心地笑着点了点头,“听到你这么说,我真高兴。”
  看到乌兰一脸高兴的样子,我就不禁觉得一阵好笑,于是便笑着推了推她,说道:“喂,你是不是月经失调啊,怎么突然问一堆这么变态的问题?”
  “没有啊。”乌兰睁大眼睛,笑着摇了摇头,“今天突然看到有人死在街上,有点觉得世事无常,所以有些感慨嘛。”
  我笑着指着乌兰说道:“你啊,没见过比你更表里不一的人了。不知道你的人,以为你是薛宝钗,知道你的人,就知道你是林黛玉了。”
  “哪有。”乌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我,然后开始吃起甜点来。
  又过了一会,她又突然抬起头来,有些害羞地问道:“诶,如果我哪一天真的……”
  这下,我真的不耐烦了,啧了一声,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皱着眉头轻声喝道:“喂,大过年的,你还有完没完了?”
  乌兰有些害怕地缩着脑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就一个问题,最后一个,好不好?”
  她一边说,还一边使劲地对我眨巴着她明晃晃的大眼睛。面对这一切,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说的,最后一个。”
  乌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如果我真的那个什么了,你……”
  问到这里,乌兰又有些害羞害羞地低下头,说道:“算了,还是不问了。”
  我是个急性子,生平最怕的,就是别人说话吞吞吐吐,于是马上问道:“拜托,有什么要问你就快问嘛,真是要被姐姐你搞崩溃了。”
  听到我这么催,乌兰才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地说道:“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会不会后悔没有娶我做老婆?”
  乌兰的问题让我当场一愣,好久都说不出话来。这时候,乌兰就马上自己摇手道:“算了,这个问题太无聊了,你不用回答。”
  就在这时,我很用力地点点头,答道:“百分之百一定会的。”
  我这句话一说完,原本正要低下头去的乌兰又重新把头缓缓抬起来,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秋波流转,情意绵绵,自有无限温柔。如果不是因为身在餐厅,周围有数十百人环绕,下一步戏码百分之百是激情热吻。
  但是现在是在公众场合,而且乌兰身上还身着警服,所以我到底还是强自忍了下来,并且在心里深深自责,“妈的,应该坐包厢的。”
  买完单从波客来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外面的风很冷。但是乌兰却提议说:“我们散散步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在零下十度的天气里散步?”
  乌兰看我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便耸耸肩,说道:“那就算了。”
  看到乌兰一脸失望的样子,我也只能苦笑着说道:“好吧,我们去散步,将来回到学校,也可以跟那帮一辈子没见过雪的家伙们吹嘘一下了。”
  “真的可以吗?”乌兰看着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只要能让你这么开心,当然什么都可以了。”
  “谢谢,那我们走吧!”乌兰说着,笑着率先往马路上走去。
  我在心里庆幸了一下出来的时候穿了高领毛衣,然后又把大衣的领子竖了起来,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佝偻着身子跟在了乌兰的身后。一边跟,一边说道:“不过事先说好了,要是你实在受不了的话,我们就打车回去,千万不要感冒了。”
  “我小时候在北方长大,比这更冷的天气都习惯了,不会有事的,就看你了。”乌兰走在前面,开心地摇着头,大声说道。
  就算你是个女警察又怎么样,我男子汉大丈夫,我还会不如你,所以我也大声笑道:“哈哈,开玩笑,我是出了名的不怕冷,你不怕我更不怕。”
  不过我这话说得虽然豪迈,但是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我一边说,身体一边在打摆子。
  好在走了一阵之后,我开始实际运用霍野田教给我的调息之术,虽然没有出现武侠小说中的突然之间任督二脉被打通,一下子身轻如燕的效果。但是起码比起先要暖了一些,最少打摆子是不会的。而再看看乌兰,也不知道她是适应冷天还是功力身后的关系,完全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感觉,使我心中不由得生出艳羡的感觉,这才叫好身体啊。
  走了一会,乌兰转过脸来,对我说道:“你知道吗?我发现我自从跟你认识以后,变得越来越女人了。可不止是我这么认为哦,我爸爸和我的同事们都这样说的哦。”
  “切,什么嘛,说得好像你从前是男人一样。”我翘了翘嘴巴,跟她斗嘴道。
  她扯了我衣袖一下,说道:“你别抬杠了,我跟你说认真的了,你看我从前从来不用香水的。但是现在,我出门不擦香水就好像有上那么事没做一样,整个人身上都不舒服。”
  听到这里,我点点头,说道:“对了,说起来,给你买的那瓶香水你应该用得差不多了,找时间我再陪你去买一瓶。现在季节不同了,要用不同的香水。”
  乌兰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你呢?你有没有觉得我越来越女人啊?”
  “不觉得啊”我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你本来就很女人啊。”
  “怎么会?”乌兰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我的同事们从前都把我当男孩子的。”
  “挑,这话你都信?”我乜了乌兰一眼,然后笑道,“有你这么大胸的男人吗?”
  乌兰傻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仰起腿就飞踢过来,“去你的,你这个流氓。”
  我赶紧闪开,乌兰又再踢,我不得不逃亡,而乌兰则一路长途奔袭,直到我跑到没力气,逃到一盏路灯下束手成擒为止。这时候,我赶紧高举双手,拼命点头道:“对对对,你老爸和同事都说得很对,你确实是越来越女人了,真的,真的。”
  乌兰本能已经用擒拿手把我拿住,听到我服软,才哼了一声,将我松开。
  而等到她一把把我松开,我微微一转身,反手抓住她,一把反将她抱在了我的怀里,然后用身子将她顶在路灯下,面露淫笑地看着她。乌兰也不反抗,只是撅着嘴,仰着头,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淫笑了一声,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开创当街非礼女警察的先例了。”
  “你敢。”乌兰脑袋仰得更高了,用挑衅地语气说道。
  我再次淫笑了一声,“呵呵,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
  我说着,便俯身上去,吻在了乌兰的嘴唇上。我原本是做好了乌兰反击的准备的,所以随时准备撤退。但是奇怪的是,当我吻在乌兰嘴唇上的时候,她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动作,非但如此,而且整个人的身子也顿时软了下来,眼睛微微的闭上,一副任我施为的样子。
  这样,我反而觉得不好玩了,收回嘴唇,笑着说道:“乌兰,你闭着眼睛的样子,真的显得好饥渴哦。”
  我话一说,乌兰脸上顿时一红,全身一用力,就要挣脱我的怀抱,而我双手一用力,将她越发紧的抱在了怀里,“别动……”
  我刚说到这里,突然感到头上一阵发凉,然后再抬头看了看四周,天啊,居然下起雪来。顿时,我便看到乌兰四处张望的眼睛里,满是浪漫的神情。我于是赞叹摇了摇头,说道:“在这种环境下,如果不啵出一个惊天动地的KISS出来,我们简直是愧对苍天啊。”
  我说着,赶紧闭上眼睛,把嘴巴凑到乌兰嘴巴,说道:“来,来,来,快点配合一下,不要搞得真的跟非礼一样。”
  我先是听到乌兰哼了一声,再过了一会,我便感到她温热的嘴唇碰在了我的嘴唇上。
  浪漫的雪天里,温馨的路灯下,空旷的大街旁,抱着美女打啵!
  请问诸位看官,人世间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第九节 生活不是电影
  “小齐啊,这几天出门记得穿多点衣服。”
  回到家,刚把大衣脱下来,正在看电视的老妈就叮嘱道。
  我妈刚说完,我老爸就说道:“别罗嗦了,小齐都多大了,会照顾自己了,你看又穿大衣,又穿夹克的,怎么可能会冷到?”
  “又大衣,又夹克?我有吗?”我说着,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真穿着一件夹克。我这时候才想起来这是楼兰雪还给我的夹克,给我穿在了大衣里面。
  当看到身上的夹克,我不由得嘟囔了一句,“不会被乌兰看出什么来吧。”
  一边说着,我一边有点郁闷的走回宿舍,跟乌兰KISS的时候,整个人激动得不得了,完全忘了这件事。乌兰可不是一般人,她是个警察,而且是个训练有素的刑警,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联想吧。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后悔也没用,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为已经打翻了的牛奶哭泣。更何况,乌兰未必发现。
  算了,不想了,还是赶紧躺被窝里睡觉吧,刚才在雪地里浪漫归浪漫,可是也冻得够戗,还是赶紧钻进被窝比较爽。
  刚把衣服脱掉,把灯关掉,躺在床上,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我尽管不耐烦,但是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接过电话,又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喂,哪位?”
  电话那边很快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小齐,是我,张震龙。”
  一听到这把声音和这个名字,我顿时就想起中午的时候,看到方天海父子在闹市中被人当众射杀的情景。虽然我本人对他们父子绝对谈不上好感,但是亲眼看到他们被人枪杀,使我对张震龙还是暗暗地有些芥蒂。在我自己看来,凡是能够毫不犹豫地下令杀人的人,再好也总是有限的。不过,我面子上还是要客气的,不管怎么说,他是张盛的父亲,我于是陪笑道:“是张叔叔啊,你出来了吗?”
  “嗯,今天下午刚出来的。”张震龙答道。
  张震龙下午放出来,中午方天海父子就被人枪杀,这个接风礼还真是重啊。很显然,张震龙是想用这一手证明他对北中国黑道势力的控制力,对那些在暗地蠢蠢欲动的实力们敲打一下。相信,今天中午过后,他们全都会老老实实的。从权力斗争的角度来说,这么干确实够震撼,而且他们被枪杀的时候,张震龙还在监狱里,脱罪也比较容易。实在算是一步妙棋。如果我今天中午没有在现场的话,说不定会对他这一手表示赞叹。但是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当时的惨状之后,我却再也无法对他敬佩起来。
  “那恭喜张叔叔了,等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我笑着说道。
  张震龙笑了笑,说道:“呵呵,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对了,方天海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我本来不想让自己再去想这件事,而张震龙居然自己提到,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好一会之后,才说道:“很凑巧,我当时就在现场。”
  “啊,那还真是巧。”张震龙说着,顿了顿,“不过他们父子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也是他们应得的下场。好了,不说他们了,你的寒假调查做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寒假作业,我又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张震龙也许是担心自己被监听了,所以用这种暗语。我要是说道:“还好吧,开学前应该可以做完。”
  “嗯,那就好,你明天有空吗?有空到我家来,我们家小盛整天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出去做调查。你明天来我家教教他,顺便带他一起出去做。”
  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马上答应,但是我现在对张宏和冯樱联合的事情,已经不再像最初的时候那样有冲劲了,早一点晚一点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更何况,我明天还答应了楼兰雪要去她家做客,所以我便说道:“张叔叔,我明天还有点事,过几天行吗?”
  张震龙顿了一顿,然后仰头大笑起来,“明白,明白,我完全明白。小盛这事不急,你先忙,你先忙,那我不打扰你了。”
  “嗯,张叔叔再见。”
  第二天一早,我八点钟就醒了,刷牙洗脸刚想要出去,就被老妈抓住,“喂,你去哪?”
  “去哪?当然是出去玩咯。”我有写奇怪地看着老妈,说道。
  老妈揪着我说道:“今天过年,你出去乱跑什么?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哈?今天过年?”我顿时一愣,瞧这日子过得,完全没这概念了,把头一仰起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可不是么,正宗大年三十。可是,我约了楼兰雪不可能不去,我于是摇摇头,说道:“哎呀,没关系,我出去一下,晚上一定回来,放心吧。”
  这时候,老爸也帮腔道:“让小齐去吧,大白天的,你把他关在家里干嘛?”
  老妈啧了一声,说道:“哎呀,我们家乡的习俗,大年三十开始,一直到初八,都不能串门的。”
  老爸满不在乎地摇摇手,说道:“得了吧,现在都什么年头了,还讲这些。小齐没事,出去玩吧,晚上早点回来吃团圆饭就行了。”
  我振臂高呼了一声老爸万岁,然后就冲了出去。
  刚走到楼下,就接到钟蕊打来的电话,“喂,阿齐吗?”
  我笑着说道:“废话。”
  自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我除了写计划书以外,所有的时间都在陪钟蕊。在这段时间里,她已经习惯了我越熟越欺的个性,被我抢白惯了,所以一点也不为意,“我现在在新加坡演出,不能当面给你拜年,只能打电话给你拜个年了。”
  “嗯,蕊蕊长大了,懂事了,知道给长辈拜年了,来,给你啵一个做利市。”我说着,对着电话笑嘻嘻地亲了一口。
  电话那边,钟蕊咯吱咯吱地笑了一阵之后,说道:“去你的,就知道占我便宜。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排练了,晚上要演出。”
  “嗯,好,祝你演出顺利,也给你拜年。”
  “谢谢,拜拜。”
  笑着把钟蕊的电话挂了之后,我便想着,我也该给我的几位MM们一一打电话拜年了。嗯,第一个就是乌兰同学。我想着,从怀里掏出手机,拨出乌兰的号码。但是奇怪的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我以为错线,于是挂掉,重新再打。谁知道电话又响了很久,依然没人听,到最后干脆是电脑告诉我无人接听了。
  我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站在街上一遍一遍地给乌兰打电话。打了差不多十几遍之后,电话终于通了,我刚要啊说话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你是楚天齐吧?”
  我是个对声音非常敏感的人,所以我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他就是常年跟在乌兰身边的那个中年警察柳尊严。当我一听到柳尊严的声音,我顿时眉头一皱,心里闪出不祥的预感,“乌兰的手机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柳尊严语气平淡地说道:“手机是乌兰给我的。她说,如果你打电话给她,叫我不要接,但是要帮她计算你到底打了多少次给她。”
  我奇怪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乌兰人呢?她为什么会把手机交给你?还做这种奇怪的交待?”
  “乌兰她出任务去了。”柳尊严说道。
  “任务?大过年的出什么任务?”
  “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她出任务去了,其他的一切都属于国家机密,我也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命令是昨天晚上突然下达的,不可抵抗的命令。”
  听到柳尊严这么说,我顿时整个人头脑轰的一声,怪不得乌兰昨天追来追去问那些奇怪的问题。原来……
  “你不用告诉我她出的是什么任务,你只要告诉我,她出的任务危不危险?”
  电话那边的柳尊严沉默了很久之后,反问道:“你说呢?”
  我于是沉默不语,因为我心里其实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出危险的任务的话,乌兰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又为什么会问我那么多奇怪的问题?
  我站在大街上,手里拿着手机,贴在耳朵上,脑袋里一阵一阵的轰鸣,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而这时候,电话中的柳尊严又说道:“你昨天晚上在见她之前,是不是跟一个女孩子在你们见面的地方说了很久的话。”
  “啊……?”
  “当那个女孩子出现的时候,乌兰几乎是同时到达,只是她躲开了,没有出现,只是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看着你们。你们所说的,你们所做的一切,她都完全听在了耳朵里。”
  我闭上双眼,再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好一阵之后,我张开眼睛,问道:“乌兰人呢,她现在在哪?”
  “要么在机场,要么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她几点的飞机?飞往哪里?”
  “国家机密。”
  我突然有种痛哭着泼皮耍赖的冲动,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懂事的少年,我再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去你妈的国家机密。”
  然后,我赶紧冲上一辆的士车,直奔机场。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我终于出现在了机场。今天是大年三十,整个机场里塞满了想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家里吃团圆饭的人,整个机场大厅被塞得水泄不通。
  我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四处寻找,我一个航空公司一个航空公司,一个登机柜台一个登机柜台的找,从排队的人力一个一个的看。从上午十一点一直奔跑着找到中午一点,依然丝毫不见乌兰的踪影。
  我站在机场大厅,四处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有一种茫然失措,措手无助的感觉。当我手足无措的东张西望的时候,有一个机场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拍着我背,问道:“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的吗?”
  有,当然有,太有了,我赶紧说道:“我女朋友丢了,我把我女朋友丢了,我要把她找回来,请你帮我把她找回来。”
  “先生,先生,你不要激动,我带你去机场广播室,我们帮你广播一下。”
  “谢谢,谢谢,谢谢,太谢谢了,你真是好人。”我使劲抓着这个工作人员的手,拼命地点头道。
  过了一会,工作人员把我带到广播室,广播员问我,“先生,你要找的人是什么名字?”
  “我叫楚天齐,我的女朋友叫乌兰。”
  “好的。”广播员对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话筒说道,“这里是寻人广播,乌兰小姐,乌兰小姐,你的男朋友楚天齐先生正在找你。请你听到广播后,马上到广播室来……这里是寻人广播……”
  广播员一连广播了三遍之后,工作人员就让我坐在广播室等。我一直在等着乌兰像电影里那样,突然出现在广播室门口,然而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我依然看不到乌兰的踪影,这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广播员的画筒抢了过来,大声道:“乌兰,我承认我是个花心大萝卜,我总是忍不住想接近更多好看的女生。但是如果上天只给我一个选择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乌兰,你听到吗?那个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说到这里,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大声哭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所学的一切都忘记了,我在一瞬间又完全变成了一个十九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我什么也不管了,我只想哭。
  我一边哇哇的哭,一边对着话筒说道,“乌兰,其实我不止会哭几个月,我会一直哭,一直哭到死掉为止的,乌兰……乌兰……乌兰……”
  到后面,我已经完全不会说话,只会泣不成声地喊着乌兰的名字。这时候工作人员赶紧把我扶了下来,扶到一边,围成一圈安慰我。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那么在这个时候,乌兰应该泪流满面的出现在广播室的门口。
  然而,这不是一部电影。


第十节 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一直在等,而乌兰一直没有出现。
  当时钟指向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再哭了,整个人脑袋里一片空荡荡,仰首望着播音室里的天花板。这时候,楼兰雪打了电话过来,我不是很想听,但是也不好挂掉,所以还是接通了。
  电话一通,就听到楼兰雪有些怪罪地问道:“喂,你到底几点过来?我东西都买好了哦。”
  我呼出一口气,用哭得已经沙哑的说道:“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情,不能过去了,请原谅。”
  “啊?”楼兰雪先是一惊,尔后便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有些疲倦地说道:“我没事,我有点累,就这样吧。”
  楼兰雪静了一会,然后说道:“哦,那就这样吧,再见。”
  “再见。”
  我把电话挂了,放回口袋,然后伸出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抱歉地对播音室里的工作人员鞠躬道:“对不起,刚才给你们添麻烦了。”
  然后,便转过身离开了播音室。
  出了机场,坐上了一辆的士,打开车窗,让冰冷的风打在我的脸上。在这阵阵的冷风之中,我的头脑终于渐渐冷静下来,我开始想整件事情,想了个把小时之后,我整理出几条原因。
  第一,这个问题一定很紧急,否则不值得一个警察在大年三十出差。
  第二,这个任务一定很危险,不然的话,乌兰绝对拜会在走之前跟我说那么些话。
  第三,下达这个任务的人的级别一定很高,因为乌兰的爸爸就是通海市的公安局局长,他不可能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冒险。既然乌兰被派出去了,那就说明,下达这个命令的人,一定比乌兰的爸爸要高级,搞不好还要高级很多。
  第四,这个任务绝不是普通的案件任务,否则柳尊严不会说什么国家机密。
  当将这四条总结出来之后,我便觉得一阵不对劲,乌兰只不过是一个毕业不久的新警察,为什么她会被选上去执行这么一个级别高到要被称为是国家机密的任务呢?这也太不符合正常逻辑了吧?
  到后来,我所有的脑力都停留在一个问题上,“为什么偏偏会选乌兰?为什么?”
  我坐在车上苦思冥想,想得脑袋直生疼,但是终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最后我想到了一个组织,那就是腾龙情报局。他们是直属于政治局常委的超机密情报机构,几乎知道所有的国家机密。乌兰这个任务如果真这么重要的话,说不定他们会知道。
  一想到这里,我二话不说,马上拨通贾雨的电话号码。电话一通,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贾雨恭敬的声音,“大人……”
  我说道:“我现在要你帮我去查一件事情。”
  贾雨恭敬地答道:“是,大人请说。”
  “有个叫做乌兰的通海警察今天被突然被召,离开了通海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任务。”
  “通海警察?”贾雨微微愣了一下,答道,“请大人容我去查一下再给你回复。”
  “好,不过尽快,从现在起,我等你的电话。”
  我说着,把电话挂断,闭着双眼深吸一口气,再长吐一口气,然后再伸手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好了,楚天齐,不要乱,不要乱,不要乱,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绝不是乱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搞清楚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确保乌兰的安全。”
  当的士车刚将我载到市区,贾雨就打了电话回来,“大人,情况已经初步了解了。”
  “好,快说。”
  “是这样的,向这名名叫乌兰的警察下达征召令的是,正是腾龙情报局。征召她的原因,是因为需要她参加一个被称之为‘天使项链’的计划。具体计划内容我无法确知,不过这个计划跟一个曾经在国内横行多年的文物贩卖集团有关。而乌兰之所以被征召,正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曾经深入调查过,这个集团中唯一一个暴露出来的核心成员刘海山的人。”
  我皱了皱眉,问道:“文物贩卖集团?他们贩卖了什么文物?居然能够让腾龙情报局都专门为他们制定一个计划?”
  “对不起大人,这就不是我所可以知道的事情了。”贾雨答道。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废话,你自己不就是腾龙情报局的特工首脑吗?”
  “大人,是前特工首脑。腾龙情报局是一个严密的组织,他有自己的组织原则,他们能够告诉我的,最多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又觉得贾雨这老王八蛋再跟我耍奸打滑,但是我觉得光是对他怒吼也没什么用,所以只能压着气说道:“好,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给我做到,那就必须让腾龙情报局的人保证乌兰的安全。”
  “这是自然,大人关心的人,属下一定会让依然留在情报局的同事施加压力,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的安全。”
  听到贾雨这么保证,我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口气也软了一些,“好吧,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以后每隔三天给我报告一次乌兰的状况,行不行?”
  “没有办法汇报确切的信息,但是替她向大人报平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说到这里,贾雨笑了笑,说道,“大人,请你放心,我会尽量嘱咐我留在情报局的同事,不要把她放在任何危险的地方。”
  “对,不止是不要把她放在危险的地方,最好是根本就不要让她接触任何危险的具体任务。主要让她待在办公室里写报告就好了,反正她对腾龙情报局最大的作用,就是对刘海山的了解而已。”
  “属下尽力。”
  我静了一阵,说道:“好吧,拜托你了。如果乌兰这次安然无恙,我会领你的情的。”
  “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不会让乌兰小姐出问题的。”说着,贾雨又问道,“不知道大人那件事情做得如何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对你的意见没有兴趣了吗?”
  “大人你误会了,不是那件事情,属下所问的,是我方和张宏合作的方案您做得如何了。”
  “这个啊,差不多做好了,不过我最近没什么心情理这些事情,打算拖些日子再说。呓,你不是对张宏和冯樱的合作不乐观吗?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这件事来?”
  贾雨说道:“昨天中午通海发生的事情,我想大人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我淡淡地冷笑一声,说道:“何止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着方天海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想到大人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这意味着张震龙重新确立了北中国黑道霸主的地位。”
  “没错,正是因为如此,对于冯小姐来说,张震龙这个人的意见就比从前更加值得注意。而在今天早上,继彭耀向张宏正式提出由你挑头,来运作赌业联合计划之后,张震龙也正式向冯小姐提出了同样的意见。冯小姐现在对你的印象大为改观,她十分感兴趣你究竟是凭什么同时获得南北两面黑道老大的支持,所以她现在很想在适当的时候跟你见面。”
  贾雨这话刚说完,我就想到冯樱在香港咖啡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顿时心里便略略有些不舒服。你想见我就见?哼,我偏不见。这么想着,我便吊高姿态道:“暂时来说,我还没见她的心情。”
  “哦……那么,大人如果什么时候有心情的话,请给我打个电话,我会为您安排的。”
  “再说吧,现在过年,我不想去想这些杂事。”
  我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靠在的士上,望着窗外依旧在下的雪,双手合十,“上帝啊,观音菩萨,太上老君,满天神佛啊,虽然我平时不怎么拜你,但是这个时候你们一定要帮我保佑乌兰啊。只要你们帮这个忙,我楚天齐一定领你这份情。以后等我有钱了,道观,大庙,教堂,我一定每种盖个百八十间,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祈祷了好一阵之后,我心想我给乌兰下了多重保险,她应该不会有事才对。然后,一度悲痛欲绝的心里终于渐渐地好受起来。这时候,我再想起楼兰雪打电话给我时我的回答,顿时觉得有些不礼貌,我于是拿出手机,想给楼兰雪打个电话。但是这时候在看看天,已经快黑了,我于是想,楼兰雪她这个时候应该回家跟她父母团年去了吧。而且,我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于是啧了一声,又把电话放了下来。又过了一会,我重新拿起电话来,给韩蓉和江薇打电话拜年。
  韩蓉听到我的电话自然是很开心,大家互相说了一阵近况之后,韩蓉告诉我说,她已经拍完了《菊花盛开》的镜头,年后要跟着剧组去佛兰参加佛兰电影节,问我要不要去。我心想明年年后,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哪里有心情去参加这个,于是摇头说不喜欢参加这种聚会。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是韩蓉对我的决定还是表示理解。在挂电话前,她还告诉我,有个世界级的波兰导演看了《菊花盛开》的片花之后对她十分欣赏,有意邀请她参演她的一部新片,她的经纪人正在跟她接触。这是韩蓉攀登影坛更高峰的好机会,我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十分替她高兴,大大地替她贺喜了一番。然后我们各自祝福,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刚才在跟韩蓉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地会很难说出很缠绵和甜蜜的话。我想,这应该是乌兰的突然离开带来的后遗症吧。虽然已经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因为还沉浸在她突然离开的情绪影响中,所以不知不觉中还是会跟别的女人产生一定的距离感,即使是韩蓉这么亲密的人也不例外。
  跟韩蓉通完话之后,我就给江薇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阵之后,才被接起来,而电话那边的,并不是江薇那标准的女中音,而是一个显得稚气得多的女孩子的声音,“喂,找哪位?”
  我当时愣了一下,反问道:“我找哪位?你是哪位?”
  我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说道:“我是哪位?你管我是哪位?”
  这下,我不禁笑了一下,又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这个人一定就是江薇曾经多次给我提到的那个女儿,江思佳吧?我于是说道:“你是思佳吧?”
  “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我笑了笑,说道。
  “你到底是谁啊?”江思佳刚说到这里,我就听到江薇把她的电话抢了过去,“喂,是阿齐吧。”
  我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江薇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是你。”
  “刚才那个女孩是你女儿吧?很可爱哦。”我笑着说道。
  我话刚说完,就听到江薇走到一边,对我低声道:“喂,阿齐,虽然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但是你可不许打她的主意。”
  江薇的话让我真的傻了一下,好久之后,我才笑着摇头道:“薇薇,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我在你眼里,就真那么急色吗?”
  听到我这么说,江薇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出于母亲保护女儿的本能而已。”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保护?至于嘛,难道我真就那么差?一点都配不上你的女儿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是她的妈妈,而你……就算是你自己,你难道就不觉得很尴尬吗?”
  “好了,不要那么认真,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最多这样,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跟你女儿有任何接触好了。”
  “那倒也不用,我只是随口说说。虽然明知道你有点好色,但是我始终还是相信你不会乱来的。这样吧,我们家乡的规矩是初三以前不能会客人。初四那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到我家来玩吧,我介绍佳佳给你认识。”
  “好,没问题。”我点头道,“初四见。”


第十一节 神奇的人
  大年三十,初一,初二,初三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跟老爸老妈共享天伦之乐,顺便正式把联合案给写了出来。间中的时候,也给女孩们通通电话,其他人还好,只是楼兰雪有点问题。我知道那天我的失约肯定让她心里有气,但是她并不挑明,说话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更比从前还要礼貌。她这个样子,弄得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糊其词地带过,两人的谈话竟然有了一点生疏的感觉。
  这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作的孽,总是要自己承担后果的。眼下看,楼兰雪的这个心结在电话里是解不开的了,还是等到开学之后,回到学校见面机会多了的时候再慢慢开解吧。
  初四的时候,我起了个大早,乘车到江薇家探访。正要出门的时候,老妈又一把拖着我,问我要去哪里。我怕她又说什么时间不对,不好出门之类的,便说是同学们约好了一起去看老师,不能不去的。老妈听了,也没拦我,倒是从她的学生送给她的一大堆礼物里,挑了一些最好的,要我带去。于是乎,我就大包小包地带着一大堆礼物出了门。当我站在街口等车的时候,真觉得自己又土又傻,可是这东西都带出来了,我总不能扔大街上,只能无可奈何地背着这一大堆礼物上了的士了。
  等到了江薇家,我一下车,就看到江薇家正大开着门,客厅里并没有人,门外张灯结彩,门的两边贴着鲜红的对联,大门口前挂着红红的大灯笼。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人们对春节已经不像从前那么重视了,年味越来越淡。看看周围的别墅,门前几乎都是光溜溜的。跟它们比起来,张灯结彩的江薇家的门口甚至有一种另类的感觉。然而我喜欢这感觉,因为它能在一瞬间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温馨感。而这个时候,我顿时觉得背着大包小包的我,既不傻也不土气了,就是要这个样子才像是过年嘛。我想着,笑着走到她家门口,大喊一串恭祝的话,“新年大吉,龙马精神,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啊!”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噔噔噔地传来杂乱的下楼的声音。不多时,就看到江薇穿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在她的背后跟着的,是个跟她一般高的女孩子。不用江薇介绍,我也知道,这一定就是江思佳了。
  江思佳此时望着我的眼睛里充满着好奇的笑容。她的笑容很干净,很单纯,仿佛一阵淡淡的春风一般,一眼望去,如沐春风,让人情不自禁地会觉得心情舒畅起来。至于她的长相,那就几乎是跟江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了。同样精致的五官,同样略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所不同的,只是江薇是将头发扎起来的,而她则是将一头黑发自然的披在肩上。不过她并没有一般长发女孩那种柔弱,顺从的感觉,反而显得很率性,很自然。我想这跟江薇从小就送她去美国学习有关。
  我和江薇还没有开口,就听到江思佳仰着头问我道:“你一定就是我妈妈跟我说了一万遍的楚天齐吧?”
  听了江思佳的话,我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看了看江薇,江薇这时候便笑着对我说道:“思佳很小的时候就被我送去美国,说话是习惯了这么直接的,你不要介意。”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江薇说道:“我一点也不介意,女孩子还是开朗一点好。”
  说完,我又转过脸对笑着江思佳说道:“佳佳,你猜对了,我就是楚天齐。”
  因为我跟江薇特殊的关系,又加上我这半年饱经风波,心境比从前已苍老了许多,所以在不知不觉间,我跟江思佳说话的时候,竟也有了一种长辈居高临下的感觉。而江思佳对这种感觉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她奇怪地眨着眼睛,又嘟嘟嘴,然后有些不解地问道:“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怎么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你是我爸爸一样?”
  她这句话让我跟江薇同时愣了起来,然后我们两人的表情便有些复杂。不过,为了不让江思佳看出来,我马上故作好笑地放声大笑起来,而江薇也跟着笑着拍了拍江思佳的肩头,“阿齐虽然跟你差不多大,但是他的阅历可比你多多了,你以后要多多跟阿齐学习,知道吗?”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哪里值得我学习?”江思佳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要换了我以前,听到别人说这种话,一定会觉得很生气,然而我此时的心境已不是从前所能相比。江思佳更因为身份特殊,在我心里被我视为晚辈,所以我对她的直脾气并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道:“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正说到这里,江薇忽然叫了一声,“哎呀,我的饺子。”
  说着,便噔噔噔地冲上楼去,于是一楼客厅就只剩下我跟江思佳了。
  这时候,我便走到角落里,把身上的东西全都放了下来,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抬起头,问给我倒茶的江思佳道:“我听说美国是分十二年级,你现在读几年级?还是已经读大学了。”
  江思佳把茶杯放在我前面的茶几上,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下来,然后有些懊恼地说道:“楚天齐,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长辈的口气跟我说话?你明明跟我差不多大,你这种语气让我觉得很怪也。”
  我咳嗽了一声,在心里想道:“我本来就是你长辈。”
  不过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我要是真说出来,江思佳搞不好要跟我拼命。我于是只能耸耸肩,说道:“好吧,那你问我,这样可以吗?”
  “好!”江思佳也不忸怩,干脆地点点头,然后问道,“首先,你跟我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呃,我跟江……”我差一点就把江薇的名字给喊出来了,不过话到嘴边,我终于刹住车,改口道,“我跟江姨是在餐厅认识的,那时候我在餐厅吹萨克斯风。”
  喊江薇叫江姨,我心里还真是怪怪的,我明明都是喊薇薇的嘛。
  “萨克斯风?你会吹萨克斯风?”江思佳看起来很吃惊,也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这下在心里暗喊一声糟糕,要是这丫头要我现场给她演奏一下,我不是马上扑街吗?我想着,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看到哪里有萨克斯风,这样心里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不过嘴上也赶紧把焦点转开,“还好,这只是我的业余爱好之一。”
  “之一?你还有其他的爱好吗?”江思佳问道。
  我一边端起茶水,一边点头道:“很多啊,我兴趣很广泛,几乎什么都喜欢。”
  “是不是什么都懂,但是什么都不精那种?”江思佳托着腮帮子想了一阵,问道。
  她这句一本正经的话,噎得我几乎一口气把整个刚喝下去的水全都喷了出来。等我稍微好了一点之后,我才放下茶杯,问江思佳道:“佳佳,为什么你好像有点针对我的样子?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情?”
  江思佳嘟着嘴摇了摇头,然后坦率地说道:“不关你的事,只是我回家没有几天,就听到我妈妈一直在夸你。我看得出来,我妈妈很欣赏,很喜欢你,所以我有点吃醋!”
  我听到这里,顿时释然,闹了半天,这丫头是觉得我夺走了她妈妈对她的关注,所以才会处处有针对我的感觉。我于是笑道:“傻丫头,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有句俗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江思佳听我说到这里,不解地反问道:“你没有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听过?”
  我被她这一句再次噎得哑然失笑起来,看来美国教育跟中国教育教育出来的孩子,还真是不一样。要是在中国长大,到了江思佳这个年纪,早就该熟谙世故了。不过,正是这样,我才觉得江思佳的格外可爱。
  “这句俗话是这样说的,老婆总是人家的好,孩子总是自己的好。”
  我这话说完,江思佳愣了一下,尔后便张开嘴大笑了起来。我见她笑了,便知道她明白了我这句话的意思。看来她虽然在美国长大,但是对中文的理解还是不错。
  “现在知道了吧?天下间,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的儿女不如别人的。江姨只是不说,并不代表她并不喜欢,不欣赏你,知道吗?”
  “如果妈妈欣赏我,喜欢我,那她为什么不夸我,却一个劲地夸你呢?”江思佳又问道。
  “因为这是在中国,不是在美国。美国人的习惯,是把最深的情感说出来,而中国人的习惯,是把最深的情感放在心里。”
  江思佳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跟你说话感觉还是不错,可以学到东西,就是始终觉得你的语气怪怪的。”
  我在心里苦笑一声,“我倒是想跟你正常来着,可要是正常的楚天齐,那就是任何接近身边的美女生物一律通杀。我要真那么干,你妈能放过我吗?”
  我接下来,便将话题岔开,重新问回我最先问她的问题。这时候,江思佳对我不再那么逆反,便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这才知道她现在在美国读到十二年级,马上就要开始大学联考,现在正在考虑是读哈佛还是耶鲁。当我听到她这番话的时候,背上不禁一阵大汗,想想兄弟我当年考上个西京大学就高兴得几乎要去祭祖了。瞧瞧人家,不知道哈佛好,还是耶鲁好,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们聊了一会之后,江薇从楼上走了下来,喊我们上二楼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江薇笑着问我们俩在楼下都聊些什么,江思佳就一五一十地将我们刚才的对话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江薇便转过脸,一脸温馨地看着我笑了笑。我也对她笑了笑,一语双关地说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江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说道:“我本来就是放心的啊。”
  说完,她便给江思佳夹了一个饺子,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傻孩子,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当然是你的啊,还有什么醋好吃的。”
  “妈妈你都没有说过,我怎么知道?”江思佳一边笑着吃饺子,一边说道。
  看着她们母女俩幸福的样子,我也替江薇觉得高兴,看来刘海山被抓,对她们母女俩在精神上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江薇跟刘海山的感情本来就淡薄,她没什么我是能够理解的。而令我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江思佳一句都没有提过刘海山?以她这么孩子气的性格,不应该啊。嗯,等下要找个机会问下江薇才行。
  不一会儿,我们便一起吃完了饺子。然后江薇又找出了牌,和我们两个人打起牌来,谁输了,谁就在脸上贴纸条。我虽然还算不上一流高手,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经过霍野田特训的人,功力自然不是江薇母女所可以比拟的。所以,整个玩牌过程都在我的操控中,尽量让大家的输赢都差不多,再稍微让江思佳赢得多一些。江薇虽然打牌技术并不是很好,但是对我安排输赢的苦心还是看出来了,不时向我传来感激的目光,看得我很是不好意思。一个上午下来,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客厅里总是笑声不断。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一种家庭的感觉,只是,我这个当爸的好像有点过于年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又吃了一顿饺子,然后下午一起打游戏机,一直到傍晚时分。本来晚上才是我跟江薇约会的最好时机,但是现在她有女儿在家,而我因为乌兰刚离去不久,心里还是有些障碍,双方面都不是很方便。我于是便起身告辞。
  江思佳到底是个孩子气和玩性很足的人,跟我玩了一整天,对我的那点逆反和芥蒂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使劲拉着我要我继续陪她玩。江薇也帮着说,“后天思佳就要回美国了,你就陪她多玩一会吧。”
  我见江薇也这么说,于是就坐下来跟她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再玩到晚上十点。然后就不得不再次起身告辞。这时候江薇和江思佳都没有再挽留我,江思佳只是一个劲地跟我说要我以后去美国看她。我心里想着这是不可能的,嘴上笑着说一定一定。
  之后,江薇就让江思佳看家,自己单独出来送我。
  “佳佳今天玩得很开心,真是谢谢你了。”一出门,江薇就笑着对我说道。
  我笑着答道:“没什么,我也玩得很开心啊。”
  江薇轻轻抿了抿嘴,说道:“我很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在你今天刚来的时候,我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担心,害怕你……不过经过今天一天,我对你是完全信任了。我原先想得没错,你虽然是个好色之徒,但是你总是好色有道,不会失去分寸。”
  我转过脸看了江薇一眼,然后笑着点头道:“你不用道歉,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
  “谢谢。”江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我又问道:“对了,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
  “没关系,你问吧。”
  “我刚才跟佳佳玩了一整天,但是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为什么她一句也没有提过她的爸爸?”
  “爸爸?”江薇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她为什么要提她的爸爸?”
  看到江薇这么奇怪,我就更奇怪了,“刘海山被抓,难道佳佳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江薇眨了一阵眼睛,摇着头笑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一点也不奇怪。”
  “不奇怪?为什么不奇怪?”
  “因为刘海山实际上并不是佳佳的爸爸。”江薇望着我,说道。
  “啊?”我愣了一下,问道,“方便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江薇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几乎没人知道,很多人都以为佳佳是我跟刘海山未婚先育生下来的。其实不是,佳佳是我跟别人的孩子,我是怀着佳佳跟刘海山结的婚。当时结婚的时候,我们双方都不是很情愿,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保全我名誉唯一方法。等到佳佳出生之后,我就一直带着她,等到她六岁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就从这里来接走了她,将她接到美国去了。不过,对外界我们并没有这么说,只是说送她去外国读书了。”
  我皱了皱眉,问道:“这样说的话,江思佳的父亲是在美国?”
  “没错,他是一个美籍华人。”江薇说道。
  我想了一阵,想起我刚回通海的时候,跟江薇的对话,于是问道:“那……他应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才对,但是我上次好像记得你提过,佳佳的学费都是你承担。这又是为什么呢?”
  江薇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基本上,他可以算是一个很富有的人吧,但是他却又没有足够的钱来负担佳佳的生活费和学费。”
  说到这里,江薇转过脸,笑着看着我问道:“听起来是不是有点不符合逻辑?”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听起来确实很奇怪,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奇怪的人。”
  江薇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总是不敢说,生怕你生气。不过现在我想我说出来应该没有关系了,因为我觉得你现在比从前要包容得多。”
  “说吧。”我立在原地,看着江薇,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要说爱的话,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的共同点,是同样的不可思议,而他们两个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一个很随遇而安,而另外一个则显得格外执着,有时候甚至执着到疯狂的地步。”
  我眨着眼睛想了一阵,猜出来江薇接下来想说话的,“你所爱的那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另外一个人,但是他的排名在我前面,对不对?”
  江薇轻轻点了点头,垂下眼帘,又摇头道:“不过,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再见他的了。”
  “为什么呢?”我问道。
  江薇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因为我这辈子最恨的人,也是他。”
  “听到你这么说,我突然很有兴趣见见他。”
  江薇听到这里,张大眼睛,望了我好一阵,然后说道:“我觉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也许会有见面的一天。”
  我张开嘴笑了笑,再次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两个一样神奇。”
  听到江薇的回答,我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望着远方苍茫的星空,也不知道是对江薇说,还是在自言自语,“这么说,我跟他一定会有见面的那一天了。”


第十二节 春夏秋冬
  寒假在不知不觉中即将过去,而就在我和张盛他们一起买好了飞回西京的机票,准备第二天飞回西京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贾雨的电话,“冯小姐郑重邀请大人在河东避暑山庄见面。”
  当我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冷的天气到避暑山庄去,冯樱的选择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她要见我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大人迟迟没有行动,所以冯小姐有些等不下去了,她很想跟大人会个面,了解一下大人的想法。”
  “冯樱不像是这么急不可耐的人啊。”我笑了笑,说道,“一定是你在她耳边拼命吹风吧。”
  “在必要时刻,替大人说一些有利的话,这是属下的本分。”贾雨恭恭敬敬地说道。
  虽然经过上次会面,我对贾雨有些放心了,但是对于这个老狐狸我永远都不会完全信任他的。因此我只听他承认自己吹风了,至于什么属下的本分之类的话,就全当没有听到。
  “好吧,我明天会飞过去。另外,你们双方的联合案我已经写好了,你可以先拿过去给冯樱看一下,也可以让她有个准备,这样效率也高些。”
  第二天,我和张盛,楚洛华以及楼兰雪一起前往机场。为了不让老爸老妈知道我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学校,我没有让他们去送行,所以开车送我们的,是楚洛华家的司机。我和张盛,楚洛华坐在后面,楼兰雪自己坐在前面。楚洛华和张盛现在关系已经非比从前,已经差不多要成为正式情侣了。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之间反而没有最初的时候那么亲昵,彼此的态度显得很自然,话也没有说太多。而楼兰雪坐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偶尔说话,也只是哦的一声敷衍一下。楚洛华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然后她就把头别过来看我,而我则马上有些尴尬地僵笑了一下。这样,楚洛华和张盛就完全清楚了状况。接下来,楚洛华又尽力想要活跃气氛,但是每次都被楼兰雪冷冷的语气给打败了。最后,我们四个人就不再有人说话,大家各自看着窗外发呆,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这时候,我开始有些怀念我老爸老妈了,要是他们在的话,想必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吧。
  我的飞机比楼兰雪他们大概晚了半个小时,所以我们各自弄好登机牌之后,是他们先登机。而在进登机之前,楚洛华和张盛识趣地走到一边去了,只留下我跟楼兰雪两个人。
  在我说话之前,楼兰雪就客气地对我笑了笑,然后摇手道:“不需要解释,你没有做错什么。”
  楼兰雪的话噎得我停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我才说道:“我不是想要辩解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楼兰雪伪装的笑容缓缓地淡了下来,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问道:“如果真有什么理由,这么多天打了好几次电话,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呢?”
  “因为这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见面谈比较好。”
  楼兰雪看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拍了拍手,说道:“好吧,说说你的理由。”
  “那天早上我很早就起床,准备去你那。就在我刚要出门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一天就是大年三十。我于是在出门的时候想着给我的朋友们打电话拜年,然而,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发现乌兰的手机没有人听。我于是一直打一直打,打到很久之后,电话终于有人听了,不过这个人不是乌兰,而是她的搭档。然后,我就知道了一个消息,乌兰得到了一个不可抗拒的命令,要去执行一个有生命危险的任务。在她出发之前,她特地赶来见我,我猜她当时是想告诉我这件事的。因为她当时问我,如果她死了,我会难过多久。但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孤独地离去了,我于是去机场找她,但是没有找到。而当我坐在机场播音室里手足无措的时候,你的电话打过来了。”说到这里,我点了点头,“我不是想讲什么失约的理由,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完我所有的话之后,楼兰雪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呆滞。好久之后,她才转过神来,“乌兰走了?”
  “对,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如何。”我说着,苦笑了一下,“而在我跟她最后一次约会之前,她躲在角落里看着我跟你见面。”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在波客来?”
  我点了点头,“她几乎是跟你同时倒的,只是她没有站出来,大概是为了不想让我们觉得尴尬吧。”
  楼兰雪愈发地愣了,垂着头站在地上,脸上显出有些内疚的神色,呢喃道:“我对不起乌兰。”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这么说,我们又没有做什么。”
  说完,我看到楼兰雪依然显得有些内疚,于是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不要这副样子。乌兰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关键时刻她总是头脑清醒的,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也放宽心吧。”
  “嗯……”楼兰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难过地看着机场外蓝色的天空。
  过了一会,机场地勤人员宣布楼兰雪他们的飞机开始登机,我于是笑着对楼兰雪说道:“快去登机吧,不然的话,飞机就该走了。”
  楼兰雪点点头,伸手拖起行李,而在临走之前,她又问我,“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学校去?”
  我略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道:“我要去办点事情确保一下乌兰的安全。”
  听了我的话,楼兰雪眨了眨眼睛,拖起行李走到登机口去,而她刚走出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对我说道:“今年的春节,我是一个人过的,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人。虽然理性上明知道他不会来,但是我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总是会浮现出他突然按响我门铃的画面。”
  我愣了一下,尔后有些拘束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发现我有点开始学会嫉妒了。”
  楼兰雪说完这句话,就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向登机口。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回味着她所说的嫉妒的含义。一直到机场广播再次将我召上飞机为止。
  飞机到了河东,我刚一出机场,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有三辆豪华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从中间那辆车上走下来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冯樱,她依旧是我当初在香港见到她时的那种神气,衣着方面,穿着依然是那么简单明了,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是既没有那种女强人的古板,也不见她这个年纪应有的轻浮,眉宇之间,是自然而然的居高临下之高。而站在她身后左右的,正是张放天和贾雨。
  等到走到我身边之后,冯樱便向我伸出手来,对我笑道:“楚先生。”
  冯樱依然是冯樱,楚天齐依然是楚天齐。但是在不久之前,在冯樱眼里只不过是个死不足惜的小卒子的我,却可以站在这里,用平等的身份跟她握手。世上的风云变幻,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感慨。而我在身手跟冯樱握手的时候,也忍不住笑道:“冯小姐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你居然需要称我做楚先生吧?”
  冯樱笑着说道:“古人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郎。楚先生的经历,实在是这句话的最佳印证。不过,当年韩信尚且可以放过那个给他胯下之辱的恶汗,楚先生虽然年轻,我想楚先生的心胸当不输于古人,一定会原谅我当初有眼不识泰山的愚蠢的。”
  冯樱这一番话,轻描淡写地就将她在香港咖啡馆差点将我崩掉的事实给带过,言词之犀利实在不是她这个年纪的一般女孩所能够比拟的,不愧是贾雨一手调教出来的。而我本来就不想跟她深较这些往事,否则我也就不会来了。不过,听她提到韩信,我却不由得想到另一件事情,于是便说道:“我虽然自问比不上韩信,但是胯下之辱这样的事情,我应该也能勉强承受。只不过,我只但愿冯小姐只是一个比喻,不要等到将来真的让我做了韩信。”
  韩信是怎么死的,读过书的中国人都该知道。所以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冯樱也清楚得很。因此,她听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马上说道:“这方面,我可以向楚先生保证,我们冯家是决不会对不起朋友的。贾爷爷跟楚先生祖上颇有渊源,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请贾爷爷作保。”
  “你要是不提他,我说不定还信你个三分,现在我也只能信个一分了。”我瞄了贾雨一眼,心里想道,“不过,这其实都是屁话,你就是请关公来做担保,我也不可能全信你。你们这群杀过人的人,有哪一个是真能完全相信的?”
  心里这么想着,我嘴上却说道:“我既然决定参与这件事情,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也谈不上什么信不信了。如果我信不过冯小姐,我也不会飞到这里来。”
  “楚先生说得是正理,那么请先到避暑山庄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谈。”
  冯樱说着,带我坐上了豪华轿车,不久之后,便将我送到避暑山庄住了下来。到了山庄,冯樱等人将我送到一个房间之后,就都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我正发楞的时候,就看见有六个身材相貌都一流的MM都走了上来。其中一个对我说道:“主人,你有什么吩咐吗?”
  “主人?”我皱了皱眉头。
  “是的,主人您现在所在的,是香蜜湖避暑山庄的最高级的钻石VIP房。只要走进这间房间,你就是我们六个人的主人。你对我们下达的任何命令,我们都必须执行。”
  “任何命令?”我看了看四周,看到房间里装修得气氛颇有古波斯的风格,灯光暧昧不已,简直是再适合淫乱不过,于是顿时知道所谓的任何命令是什么回事了。我于是笑了笑,席地而坐在毛毯上,说道,“先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拿手戏吧。”
  “是,主人,你所在的套房一共有四千五百平方米,你所在的,只是这里的客厅。在后面,还有很多个小房间。其中有洗浴间,按摩间,现代情趣间,古代逍遥间,嬉乐间,美食间,戏水间,以及春夏秋冬四季间。”
  洗浴间,按摩间是干什么的,我想不用我说,全国人民也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接下来的这些,我确实有点知之不详,我于是说道:“洗浴间和按摩间就算了,其他的都有些什么玩意,介绍来看看。”
  “现代情趣间里面放置着各种最经典的情趣用品,其中有SM用具,也有各种辅助用的现代性爱工具,可以帮助主人……”
  “OK,了解了,古代逍遥间呢?”
  “在古代逍遥间里,我们搜集了东西方各种古老的性爱工具,其中还有些是根据古代的图纸制作的已经绝迹的。你可以根据你喜欢的年代和地域选择你所想要的性爱工具。除了这些之外,我们里面还珍藏了打量珍贵的古代春宫画,里面有许多稀少的性爱姿势。我们六个人都有根据这些图画刻苦练习,只要主人喜欢,可以选择任何你想要的姿势。”
  “我靠,中西合璧,古今通杀,国人腐化堕落的水平蒸蒸日上啊。”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嘴里继续说道,“嬉乐间呢?”
  “那是给主人放松的地方,在那里面会有古往今来的王公贵族们与侍女们玩耍的种种游戏,颇有情趣之余,也很容易让主人雄风再起。至于美食间,是根据古代纣王所做的酒池肉林所仿造的,在那里堆放着各种珍馐美味,并且有各种美酒可以任主人取用。主人如果有任何想要吃的东西,还可以吩咐,山庄都将尽全力为主人尽快供应。戏水间是一个游泳池,在那里装着的,是来自墨西天山湖低最纯净的温水,有壮阳健身的功效。游泳池里还装有各种器械,方便主人在必要的时候临幸我们。至于春夏秋冬间,这是一个套房内的四间房间。这四间房间里装着的春夏秋冬……”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春夏秋冬可以装起来?“什么?装着春夏秋冬?你说错了吧?”
  “主人,正是如此。在这四间房子里,分别装着四季。为了设计这个春夏秋冬,我们还曾经向许多著名的旅行家进行调查。才终于找到了世界上春天最美的地方,夏天最美的地方,秋天最美的地方和冬天最美的地方。然后,我们就根据这四个地方的情形,采用当今最新高科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仿真度将当地的感觉完全仿真创造出来,给您犹如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年头,想做个正直的人怎么那么难啊?”我在心里叹了一声,拍着大腿,就想大喝一声,“他娘的,开干!”
  但是转念一想,这可是冯樱的地头,保不齐她会给我使什么绊子。男子汉大丈夫,泡MM是天经地义的,但是要是栽在女色身上,就未免有点太丢人了。咱们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啊。反正这地方在这跑不了,等到将来我根基站稳,我胡汉三总有回来的一天,唉,眼下忍忍吧。
  这样想着,我咬咬牙,极度不心甘地说道:“我什么间都不去,你直接带我去休息间,我想睡一觉。”
  我话刚说完,就见到这六个女孩个个脸露惊讶之色,“怎么了,主人,难道你嫌弃我们吗?如果你对我们不满意的话,可以让经理帮你换的,我们这里专属于钻石VIP房的,一共有一百多个女孩子,身材相貌全都是顶尖的,主人一定可以挑到你喜欢的。”
  “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睡觉。”我说着,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在心里恨恨地骂道,“他奶奶的,不许再勾引少爷了!”
  这时候,我就听到门外一阵掌声响起,冯樱三人突然一些从墙壁里走了出来。原来,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房间的暗格里。见到我拒绝了所有的服务之后,他们才鼓掌走了出来。
  我看了看冯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冯小姐效率还真是高啊,下飞机才几分钟,就开始对我进行考验了。”
  “楚先生见谅了。”冯樱弯腰抱歉地笑了笑,说道:“这个联合案实在是事关重大,如果所托非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冯樱一向听说先生别无所好,只是在女色方面似乎颇为流连,因此才做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安排,试试看楚先生的心性。”
  我笑着问道:“听你这意思,我今天如果笑纳了你的礼物,那么是不是这个计划就不要做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我们在这方面必须做一些事先的安排,以免先生铸成大错。”
  “我是个什么人,我自己心里有数,聪明谈不上,但是不算傻,坚定算不上,但是在原则问题上还不至于犯错。这点冯小姐大可放心。”
  “放心,对楚先生,冯樱一向是放心的。”冯樱陪笑道。
  而在这时,我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耐的感觉,心想,“明明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非得学得跟那些几十岁地老家伙们一样,说话拐弯抹角,还要文绉绉,真他奶奶的累。”
  “好了,请楚先生到房间稍作休息,晚上七点半的时候一起共进晚餐,然后我们再谈谈那个联合案。”冯樱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在心里偷偷地吞了口口水,然后昂首挺胸,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销魂间,临走还忍不住在心里呐喊,“我胡汉三一定会回来的。”
  离开这个房间,到了一个清净正常的房间之后,冯樱等人再次告辞。等到他们离开,我身子一软,全身躺在桌子上,恍然若失,真是恨不得撒开丫子冲回刚才那个房间去。
  只可惜,这只能是一个想法,不可能成为现实。唉,郁闷,我打了个滚,将被子蒙在头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刚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敲门。我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谁啊。”
  “大人,是我。”门外传来贾雨细小的声音。
  “贾雨?他来干嘛?”我有些纳闷地嘀咕了一下,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然后,我就看到贾雨站在门口,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地站在门口。
  我见状,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样子?”
  贾雨抬眉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不知道大人现在有没有空?”
  我笑了一下,说道:“你站在我门口才问我这种话,你不觉得很多余吗?进来吧。”
  我说着,将贾雨让了进来,然后随手把门关上,走到他身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什么。”贾雨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所以才会显得心神有点乱。我来这里,是想告诉大人,冯小姐为什么会安排你进那个钻石VIP房的。”
  “噩梦?早就跟你说了,没事不要动那么多歪脑筋。是人像你这样歪脑筋一动几千年都会噩梦不断啦。”我说着,笑着走到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好吧,说正事,冯樱为什么要安排我进钻石VIP房。”
  “先生的计划我昨晚已经交给了冯小姐,冯小姐看完之后叹为观止,因为整个计划之周全和精密完全超乎她的想象。而这就让冯小姐产生了两个担忧,第一个担忧,就是担心这个计划并不是你所做的,你的背后还有人在帮助你,而你只是个工具和傀儡。至于第二个担忧,就是如果这个计划真是先生所做,那么她就担心一旦真让先生掌权,你如果将来转态,联合张宏对付她的话,她无力承受。为了分辨出大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冯小姐才做了这个局。”
  “冯樱就会那么天真,觉得这么一个小局就能试出我的份量?”我笑了笑,问道。
  贾雨摇了摇头,说道:“大人不要小看那间房间。那间房间在大人进去之间,已经放置了一种无形无色的催情气体。在那种环境下,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抵抗这种气体的作用,十有八九会当场就淫乱起来。但是大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这就让冯小姐不得不承认大人并不是常人。虽然接下来还有各种试探环节,但是经过这次考验,冯小姐对大人的在能力上的信任度已经上升了许多。”
  “奇怪,什么催情气体,怎么我刚才没有什么感觉的?”贾雨的话让我一阵纳闷,我于是奇怪地问道。
  贾雨答道:“是青龙戒的作用,青龙戒有自动保护主人的功能,任何对人体有剧烈影响的成分,都将会被青龙戒自动化解。”
  听到这里,我便有些开心了,“这么说,我是百毒不侵咯?”
  贾雨点点头,说道:“没错。”
  我伸手摸了摸左手,喜不自胜地说道:“青龙戒就是妙啊,我以后再也不怕别人给我下毒了。”
  开心完,我又对贾雨说道:“关于冯樱第一个担忧,我相信这两天我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让她彻底把这个担忧忘掉。第二个担忧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方面大人不必太过担心,在联合这件事上,我和张震龙的意见是一致的,就连张放天也表示赞成。因此,冯小姐已经很倾向于联合,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疑虑而打消合作计划。不过,为了确保你不被脱出控制,我想冯小姐应该会派张放天做你的副手,作为辅助和监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道:“张放天做我的手下?哈,有趣得很。”
  贾雨站在旁边等我笑完之后,才说道:“大人,接下来我跟你细说说冯小姐对您还有哪些考验,首先……”
  大概花了十几分钟之后,贾雨将冯樱的各种安排细细地说了一遍。听她说完之后,我不由得有些纳闷地问道:“呓,贾雨,你不是一向忠于冯樱多过忠于我的吗?怎么突然背着她跟我说这么多?”
  贾雨笑了笑,说道:“大人,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跟你说,但是你终有一天会什么都明白的。”
  说着,贾雨就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被他关上的门,摸着下巴,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正在这时候,门又再次被推开,贾雨走了进来,对我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请大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去通知吕布。”
上一页

热门书评

返回顶部
分享推广,薪火相传 杏吧VIP,尊荣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