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餐馆的包厢里，小毅和倩倩已经坐在餐桌前，喝着茶等着了。
　　「给你看张相片」倩倩对小毅说。
　　「什么相片？」小毅看着倩倩递过来的手机，只见里面雨霏坐在小电驴上，被自己从后面搂抱着骑行的相片。「拍的不错，怎么啦，你拍的?」小毅在倩倩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自己和雨霏做爱的视频都让她拍过，这点相片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后面还有，接着看」
　　「还有?」小毅手指在手机上划动着，里面还有自己和雨霏在牛肉面馆的相片，和两人手牵着手在老街里散步的相片。「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吗？」
　　「我和雨霏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相片不是我拍的」
　　「哦?那是谁？」
　　「我在学校里和谁最好，你知道吗？」
　　「李香?她拍的?」
　　「嗯，那天她去奶奶家，路上刚好看到，就拍了下来，不过她是今天才发给我的。说是犹豫了很久才发的」
　　「她认识雨霏?」
　　「你说呢？我和她从初中就在一个班，她认识我妈没什么奇怪的吧」
　　「哦，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还能怎么说，你想我怎么说」
　　「实话实说呗，反正雨霏和你爸都离婚了，我和雨霏两个成年人谈恋爱能有多大的事?」
　　「你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从一开始我喜欢上雨霏，尽管那个时候我只是暗恋，我和雨霏的年龄差本来就是存在的，不可能让雨霏的年纪不要变大，等着我去长大的。而且只要我和雨霏在一起，被其他人看到遇到都是很平常的事。如果说雨霏和你爸没离婚，那我可能还会担心，我担心的不是我会怎么样，我只担心别人会对雨霏做出那些恶毒的攻击。现在雨霏是单身的，我和她正常的谈恋爱，有什么可怕的。所以就这点上，我还真佩服你爸的。到是你，你怕吗？」
　　「切，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你就凭你，就能得到我妈?哦，对了，你用暴力得到过」
　　「倩倩，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事我至今还是很懊悔，我对雨霏犯过的错误，我会用我一辈子去爱护她保护她，去取得她的原谅。」
　　「行了，这些话你自己留着跟我妈说去。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和我爸的助攻，你那有可能这么顺利的拿下我妈，不让你去牢里蹲几年，都是便宜你的。当然我妈那事以后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症，这斯德哥尔摩症是什么，你知道吧。」
　　「你和你爸为什么要帮我?」
　　「其实我爸和我妈的生活早就已经是兄弟般的相处模式了。性生活也基本是没有了。而这样的夫妻相处模式，迟早是会出事的。至于你，不过是恰好出现，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帮我妈。」
　　「那现在她都和你爸离婚了……」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爸」
　　「什么?我不喜欢男人的」
　　「切，什么喜欢男人，我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接受，在你和我妈的生活里有爸。至于我爸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你和我妈的生活里，这我也说不好。」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和李香解释相片的事的」
　　「有什么好解释的，就像你说的实话实说呗。我告诉她，我爸妈离婚了，现在我妈正和你谈恋爱。就这样呗」
　　「哦，那她什么反应？」
　　「不相信呗，可是不相信的话，相片上你们那个腻歪劲儿又解释不通，谁知道她现在怎么想。哎，问你一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妈，你们年龄差了那么多。」
　　「这个怎么说的清楚啊，记得我第一次看见雨霏的时候，那感觉……怎么说呢，你知道>吗？」
　　「曹植的?」
　　「嗯，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当时我看到雨霏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从小没妈，家里条件也不好，本来中考以后，我和我爸说去读个中职，这样可以早点出来工作。是我爸逼着我到学校读高中的。那时候的我，心情是忧郁的，可报道那天看到了雨霏，我的心就好像是被照进了阳光一般，有了希望。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后面每次周末，我都早早躲在校门口的附近，就为了能看到她，她就是我的洛神。」
　　「你们再聊什么呢？」包厢的门被推开了，苏娟一边走近包厢一边说着。
　　「外婆……」倩倩高兴的跳了起来，跑了几步，抱着苏娟的手摇晃着「想死你了，外婆。」
　　「瞎说，想外婆放假也不过来看看外婆」苏娟一边拍着倩倩的手，一边看向站起来的小毅。
　　「别站门口啊」刘文霄的声音从苏娟和倩倩的声后传来。
　　「外公……」倩倩又挽过刘文霄的手，拉着两人进了包厢，小毅看到了雨霏的身影，急忙迎了上去，看着雨霏有些疲惫的脸色，满是心疼的表情，接过雨霏手里的手提袋子，牵着雨霏的手，坐到了位置上，又给雨霏到上了杯热茶水。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关注的顾小北，一屋子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小毅和雨霏这边。雨霏习惯了小毅的照顾，坐下后，喝了口热茶，这才发现屋子里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抬起头，自己父母那慈爱的目光，女儿有些嬉笑的眼神，和顾小北有些羡慕的样子。那本来因疲惫有些苍白的脸，瞬间充满了红酝，急忙低下了头，脚趾在地上尴尬的可以扣出个三室两厅了。
　　「霏霏，不介绍一下?」刘文霄对着雨霏说。雨霏更是抬不起了头。
　　「伯父，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韦毅，现在是雨霏的男朋友，」雨霏的手在小毅的腿上揪了一下。可小毅却不为所动。端着茶壶走到刘文霄的旁边给想给他倒茶。
　　「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看着和我孙女一样大啊」刘文霄的手盖在了杯口上。
　　「伯父，我今年18了，我比倩倩要大上一岁多。因为家里条件不太好，所以上学迟了点，目前和倩倩一个班。」
　　「哦……家庭条件不好，18岁，那你知道倩倩妈今年多少岁？」
　　「知道」
　　「你不知道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伯父，我虽然是在城里长大的，可我家是农村的。我们农村的孩子从小就知道，果子，粮食这些都是要辛苦去耕作的。有时候辛辛苦苦耕作了一年，也不一定有收成，可不去耕作，那是一定不会有收成的。我想我和雨霏的事也是一样的。我和她年龄上的问题，不会因为时间推移而改变，但是只要我努力，我和雨霏的感情就会与日俱增，只要感情深了，年龄就不是问题了。」
　　「感情?小朋友，感情这事，在你这个年纪说还太早了吧。在说了两人在一起，可不仅仅是感情而已。特别是你们年龄差的那么多。你们要面对的会比别人年龄相仿的人，要面对的更多更难。现在霏霏的容貌还在，可是霏霏的年纪摆在那儿，过几年她的容貌不在，而你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你还能对霏霏有感情?那个时候霏霏要怎么办？」
　　「伯父，这个问题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但我想说的是，不论什么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霏霏不离，我定不弃。不离不弃这是我对您和霏霏的承诺。有一首诗不知道伯父有没有听过……」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爱情的滋味，最怕离别的愁苦。然而，最具回味的，却偏偏是这离别的愁绪，以及再重逢时那一刹的喜悦。那就像做了半生的一场梦一般，醒来，空空，让人心里痒痒，却又挠不到……而蓦然回首，一双明眸，却在灯火阑珊处，笑语盈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和霏霏分开了，但即便是这样，我想我和霏霏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最珍贵的。能这样也就足够了，不是吗？」
　　「行了，老头子，刚才短短几分钟，我就看出了，这孩子年龄不大，心智却很成熟，他对霏霏也是真心的。你看以前都是霏霏给倩倩她爸端茶倒水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倩倩爸给霏霏端茶倒水?就这点，就比子冲强。我猜啊，这孩子定是把咱闺女当宝了。」
　　「光当宝有用?藏家里?」
　　「伯父，我明白你的意思，霏霏是个低调的人，但是如果有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我相信霏霏会大方的承认的。我已经18岁了，是成年人了。两人个单身的成年男女谈恋爱，这是在平常不过的事。躲躲藏藏才会被人指指点点。」
　　「哼！」
　　「哎呀，外婆，别老说她们了，这边还有个阿姨没见过……」
　　「什么阿姨，这是你小外婆」刘文霄纠正着
　　「小外婆?外婆这……」
　　「嗯，倩倩，外婆和你外公这次回来，主要就办离婚的。另外也是不办你外公和小外婆的结婚登记的。」
　　「妈，先叫服务员上菜吧，不等老陈了」雨霏插了一句。小毅急忙打开包厢门吩咐服务员上菜，然后挨个的给每个人都倒上了茶，这才坐回到雨霏身边。
　　「倩倩，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后我们三个还是生活在一起。别一惊一乍了」
　　「不是，外婆，我的意思是我外公厉害啊，外公有块70了吧，这小外婆肚子里的是舅舅和是姨姨啊」
　　菜很快就上齐了，大家刚开始拿起筷子，子冲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不好意思，爸妈，路上塞车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