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想你。”瞅准有一大群人过来招呼的混乱，玛利亚凯莉凑到他耳边轻语一句，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和别人应酬。
　　“APLUS，恭喜。”
　　“恭喜你拿到年度单曲APLUS。”
　　路过的人们纷纷和他打招呼，与去年不同，现在的他几乎无人不识，而且拿下格莱美通类大奖也证明了他包括公关以内的各方面实力，由不得人们不另眼相看。
　　“谢谢，谢谢，你好，YO，兄弟最近好吗？”
　　他一路匆匆敷衍着，结果还是被人拦住了，“嘿，APLUS，三月十号的灵魂列车音乐奖你会去吗？”
　　BABYFACE是没法拿几句话打发掉的人，只好驻足与他开聊，“当然会去，谢谢你帮我拿到了提名，也谢谢你在格莱美上的帮助。”
　　黑人自己的灵魂列车音乐奖里，宋亚和玛利亚凯莉靠Empire State of Mind拿到了最佳节奏布鲁斯和灵魂乐组合提名，和AMA（全美音乐奖）一模一样的提名奖项，不过这次歌迷投票没用了，而且昆西琼斯和罗素西蒙斯在这个奖里的影响力更大，夺奖形势不太乐观。当然，这种奖项的影响力远远不如格莱美，拿不到也没什么，但因为是纯黑人奖项，去还是要去的，否则会给人揪住把柄做文章。
　　“没什么，早说好的。”BABYFACE朝他扬了扬酒杯，“今年我们LAFACE会出好几张唱片。”
　　宋亚知道对方在暗指联合宣传的事，“我听说了，TLC那三个女孩的首专还有偷心情圣的原声大碟对吗？”
　　“不止，还有我与Boyz II man合作的单曲End Of The Road。”BABYFACE没跟他客气。
　　“好的，没问题。”这也早在宋亚预料之内，都是该给的回报，“四月份艾斯库伯要去芝加哥参加lollapalooza音乐节，我到时候会搞个派对招待他，东西海岸也都有人来。”
　　“OK，我有空也会过去。”去年参与进宋亚联合宣传计划的歌，包括宋亚自己的单曲，还有N.W.A的专辑Niggaz4Life，艾斯库伯的专辑Death Certificate，大教授所在Main Source乐队的首专Breaking Atoms，Rakim组合的专辑Don't Sweat the Technique都卖得不错。
　　而BABYFACE去年比较自持身份，没把他自己的精选专辑A Closer Look纳入联合宣传，今年既然开了口，那大家自然应该回报他。
　　“欢迎之至，呃，我……”宋亚抬腿刚想告辞走人，BABYFACE又问道：“还是去年那拨人吗？”
　　“呃，差不多，西海岸有些变化，你知道的……”
　　宋亚只得继续和他聊着，“大E和德瑞他们也闹翻了，我们打算把N.W.A所在的无情唱片踢掉，换德瑞的死囚唱片继续合作。”
　　“死囚唱片吗？”BABYFACE慢悠悠地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呃，BABYFACE，我那边……”
　　“行吧，但是你要小心死囚唱片的苏格奈特，那是个不按规矩来的家伙，你听说过他对付香草冰的手段了吗？”
　　“什么？他那种人会和香草冰有交集？”
　　“还不是为了那首大红单曲Ice ice baby……”BABYFACE开始讲起了八卦。
　　苏格奈特曾经帮一名黑人音乐人向香草冰‘追讨版权费用’，不过他的处理方式不同，传言他曾冲进香草冰的酒店房间里，抓住对方一只脚倒吊在阳台外，威胁不给钱就摔死，香草冰只好认怂，乖乖当场签支票买个安稳。
　　“香草冰那家伙还真够倒霉的。”
　　宋亚感叹，这时候视线里出现了玛利亚凯莉的身影，她装作去冷餐台取食物，扭头自己狠狠瞪了一眼。
　　“我也想啊，我这不是脱不了身么！？”宋亚心中暗暗叫屈。
　　“是啊，白人饶舌歌手在圈子里确实很难混，苏格奈特回洛杉矶把这件事大肆炫耀，饶舌圈的人还纷纷叫好。”BABYFACE撇撇嘴，对这种行为非常不屑，“我们和他仅止于宣发合作就行，不要牵扯太深。”
　　“我懂的，你放心。”
　　“你不问我摩图拉邀请我为玛利亚凯莉制作单曲的事吗？”BABYFACE又开了另外一个话题，“你知道吗？你给她创作的Empire State of Mind令我压力很大，我正在犹豫……”
　　“呃……”娃娃脸你这家伙以前不是个话痨啊！宋亚不想再聊下去了，夹起双腿，作出苦脸，“抱歉，咱们下次再……”
　　“好吧好吧，抱歉。”BABYFACE被骗到了，“你快去吧，洗手间在那边……”
　　“好的，以后再聊。”
　　宋亚往他指的方向走去，不行，这地方人太多，女宾还在排队，他又心急火燎地兜了几个地方，全不合适，世贸中心这种地方的宴会厅根本没啥‘偏僻’的洗手间，“对了，紧急出口。”他又往楼道走，“不行，那种地方应该有监控……”
　　他还在楼道附近听到了摩图拉的声音，好像正与MJ的经纪人桑迪格伦争吵，“我不想再看到Black or White MV类似事件发生！你回去跟他说，对奥普拉把我让他说的话全说出来，否则……”
　　“否则什么？”桑迪格伦冷笑，“你觉得你能让他说什么不说什么吗？”
　　“我是为他好，桑迪。”
　　“我们都在为他好。”
　　宋亚没头苍蝇般地兜了一圈，彻底没辙，只好回去找玛利亚凯莉，“Mimi，我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他小声报告。
　　“没事。”
　　玛利亚凯莉甩甩头发，“我刚才只是一时冲动。”她指指手中酒杯的冰块，“现在冷静多了。”
　　“呃，好吧，我也得弄点……”
　　“哼！”原来她还是不满。
　　“晚上等我电话。”她突然开口。
　　“什么？”
　　“等我电话，但你别打过来。”
　　“嗯，好的。”
　　回到翠贝卡家里，冲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手机就放在手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辗转反侧，脑子里满是对方的身影，在奥本山宫殿的初次见面，在录音棚，一同录歌，一同在台上共舞，一同携手登上领奖台
　　It's too hard to sleep
　　I got the sheets on the floor
　　Nothing on me
　　And I can't take it no more
　　it's a hundred degrees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她。
　　“Mimi。”
　　“你到……”她报了个上东区的地址。
　　“门口没有记者吗？”
　　“没有，记者们不会进这个街区。”
　　“但是我家楼下有很多记者啊。”
　　“那是你的问题。”她挂掉电话。
　　宋亚在房间里冷静计划了下，“塔拉吉，我的假胡子还在吗？老麦克，借我一件你的夹克。”他开始解决问题。
　　“你想干嘛？”塔拉吉问道。
　　“我要出去一趟，一个人。”他从床底下的曲奇罐里抽出几张现金。
　　“你能甩开记者吗？”老麦克拿来了一件连帽衫，“这比夹克更好。”又丢给他一副平光眼镜。
　　“没事，你教过我的，改变走路姿势和体态，对吗？”
　　“小心点。”
　　“我明白。”
　　他化妆好，踏出门。
　　I got one foot out the door
　　Where are my keys？
　　“呃，把家里钥匙给我。”
　　他戴好胡子，眼镜，把脑袋藏进帽子里，弓起背，使身体显得佝偻了一点，走路姿势也特意改变过。没有去惯常的地下停车场，而是大大方方从大楼大门步行来到街上。
　　没有记者把他和大红的APLUS联系起来。
　　Cause I gotta leave，yeah
　　In the back of the cab
　　I tip the driver，head of time
　　Get me there fast
　　I got your body on my mind
　　I want it bad
　　Ooh，just the thought of you gets me so high，so high
　　走到路口招手拦下一辆小黄，报出地址，“开快点，兄弟。”他粗着嗓子对满头脏辫的黑人司机说道。
　　“Okey。”司机也没认出他，“有位NGer要去富人区喽，收到。”
　　对方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是两人的Empire State of Mind，“我成长于芝加哥，如今漫步在纽约……”司机很嗨地跟着唱。
　　凌晨的纽约，永不熄灭的霓虹灯火映照在车窗上，随着车速提升，化作一条条闪亮的光线。
　　“哥们，你喜欢APLUS吗？这小子太他妈叼了，那些白妞为他疯狂，打架，撕衣服，Ho！”
　　宋亚没有理他。
　　“呯嘣……乓！阿哒！”司机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比划着，似乎形容菲姬和米拉的那场斗殴，然后发出了一声李小龙标志性的喊叫。
　　Girl，you're the one
　　I want to want me
　　And if you want me，girl，you got me
　　There's nothing I know I wouldn't do，I wouldn't do
　　Just to get up next to you
　　Girl，you're the one
　　I want to want me
　　And if you want me，girl，you got me
　　到达一栋上东区的联排别墅门口，果然这里非常静谧安宁，没有狗仔，也没有曼哈顿其他地方的浮华与喧闹。
　　“不用找了。”宋亚丢给对方一张大钞，下车，往前走，等出租车发动远离，才回身推开虚掩的花园门，穿过小花园，来到别墅门口，深吸一口气。
　　There's nothing I know I wouldn't do，I wouldn't do
　　Just to get up next to you
　　他抬手，却发现这扇门也是虚掩的……
　　“上来。”楼上传来玛利亚凯莉的声音。
　　把门关好，上楼，走进唯一亮着灯的房间。
　　……
　　歌曲：Want to Want Me 　　Jason Deru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