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手拿泰坦神器说话就是硬气啊

　　布莱克跑来至高岭是来还雄鹰之爪的，但没想到这玩意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他知道黑角所说的战矛和他有联系是真的，这武器也只有在他手里能发挥出最强大的效果，但他也知道，两个牛头人劝说他接受雄鹰之爪并不只是为了荣耀和传承。
　　他们有很现实的理由。
　　如果纳尔穆斯·高岭还活着，那么他肯定是最合适的鹰爪保卫者人选。
　　但纳尔穆斯已经去了暗影界，这把圣物回到高岭氏族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使用者。
　　因为在很多年前雄鹰之爪遗失之后，高岭氏族的狩猎之道就一蹶不振了，曾经的狩猎氏族天角部族也已经衰落很多。
　　多年时光后的现在，至高岭的牛头人们已经少有优秀的猎手而盛产强大的战士。
　　这把圣物落在牛头人手里，最少十年之内都发挥不出它该有的战斗力，与其放在那里吃灰，不如送给眼前这个臭海盗。
　　雄鹰之爪和他的联系已经证明是布莱克亲手干掉了地狱三头犬，而他还未至传奇就能做到这样不可能的事，这样一个强者的未来不可限量。
　　请他担任鹰爪守护者对至高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只要这把狩猎圣物还在他手里，高岭牛头人遇到麻烦时，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这个道理稍微有点智慧的牛头人都能想明白，至于族里那些不服气的小伙子们也不是什么问题，他们完全可以挑战鹰爪守护者嘛。
　　正好磨砺一下高岭诸族如今很颓废的狩猎之道。
　　这可是一石三鸟的好处。
　　但布莱克多精明啊，他瞬间看穿了大酋长和大祭司的想法，不过没有选择拒绝。
　　毕竟高岭牛头人的战斗力还是很香的。
　　就算这些憨厚的家伙不愿意干打家劫舍的买卖，把他们丢进托尔巴拉德岛也能有效加强自己大本营的防御力量。
　　最妙的是，在鹰爪守护者的威名感召下，布莱克甚至不需要付给这些牛头人薪水。
　　为了鹰爪守护者的荣耀，自带干粮的战斗吧！
　　妙啊。
　　这么好用的工具人若不妥善使用，简直是白瞎了海盗的黑暗智慧。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堪称互相利用，合作共赢的典范。
　　几个小时之后，在夜幕降临时，雷霆图腾上开启了盛大的宴会，匆匆赶来的其他三个氏族的酋长确认了狩猎圣物的回归也是大喜过望。
　　在喜悦的牛头人们高唱着浑厚的狩猎之歌，为新任的鹰爪守护者祝福的时候。
　　天角部落的酋长，高岭牛头人最强猎手拉善·天角提出了要和布莱克切磋一下狩猎之道。显然，作为狩猎者的他也想竞争一下鹰爪保卫者的荣耀。
　　对于这个挑战，海盗欣然接受。
　　在高岭牛头人酋长们的注视中，只用了三分钟就击倒了身为传奇猎手的拉善·天角，展示了自己强大的实力，也赢得了牛头人酋长们的认可。
　　天角部族承诺说会派出一百人的猎手追随鹰爪保卫者的脚步，而其他三个氏族也凑出了一百人的卫队。
　　刚好就是布莱克要求的两百人。
　　多一个都没有。
　　气得海盗在心里直骂这群牛头人吝啬，真是白瞎了那副憨厚的长相。
　　但很快，他就高兴起来了。
　　因为凭借鹰爪保卫者的超然身份，高岭氏族守卫了万年的秘地终于为他开启了。
　　在夜幕之下，黑角长老谢绝了其他人的跟随，独自骑着大角鹿带着布莱克前往死亡之翼的巢穴。
　　这两个家伙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在黑夜中沿着陡峭的山路前进。
　　直到离开了今夜充盈着喜悦气氛的雷霆图腾，进入寂静的山中之后，在前引路的牛头人灵魂行者黑角，才慢悠悠的开口说：
　　“我那些素昧蒙面的同胞们还好吗？”
　　“你的同胞们不就在雷霆图腾吗？”
　　骑在摇头晃脑的大角背后，正用一根棍子吊着一根胡萝卜，引诱大角去咬的布莱克也在装傻，他哼了一声，说：
　　“雷霆图腾上可都是你的牛头家人啊，黑角长老，我听那些喝多了的碎嘴卫兵们说，您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说是先祖的赐福让您躲过了时间的追索。
　　您脑海里的记忆就是至高岭的伟大的历史的剪影。
　　我甚至听他们说，您是被胡恩·高岭在山中捡回的孩子呢。那些‘稍显夸张’的关于胡恩·高岭的伟大故事，也都是出自您的描述呢。
　　真的是这样吗？”
　　“你要和我装傻？”
　　骑在大角鹿座鞍的黑角扭头扫了一眼布莱克，这黑色牛头人的双眼在黑夜中闪耀着火焰燃烧的光。
　　那是一双布莱克非常熟悉的蛇瞳。
　　奥妮克希亚和奈法利安，都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不过相比他们，黑角的双眼显然更清澈一些，那双巨龙的眼瞳中并未有阴霾的光在遮挡。
　　他显然是不打算装了，便开口直言不讳的说：
　　“你身上有黑龙的味道。
　　你肯定长期和一头黑龙朝夕相处，我很怀疑你是黑龙军团的仆从，但说实话，我不觉得那些堕落的同胞有能力魅惑你这样一个厉害的家伙。
　　死亡之翼亲自出马还差不多。
　　但我已从远方的消息中得知死亡之翼回去了深岩之洲，灭世者受了很严重的伤，据说是凡人们为它留下的耻辱印记。
　　你就是传说中那个算计了死亡之翼的海盗？”
　　“正是在下。”
　　布莱克在战熊背后施施然做了个贵族礼节，他说：
　　“我也确实有一头时时刻刻都想‘吃’了我的黑龙仆从。
　　她应该算是你的妹妹，还有，虽然死亡之翼可能不在乎这个，但我觉得你在说起它的时候，应该称呼它为‘父亲’吧？”
　　“我可以，不代表我愿意。”
　　灵魂行者黑角身上一点都没有其他黑龙们的坏毛病。
　　他似乎并不打算在海盗面前暴露自己的巨龙形态，那双龙眼蛇瞳也在随后变回了老牛头人明亮的双眼。
　　他随口叹气说道：
　　“生而即为黑龙不是我能选择的，这只是来自命运的恶意，而当年胡恩和卓尔巴尔们一起驱逐了死亡之翼后，没有杀死刚打破蛋壳逃出来的我。
　　他完全有理由那么做，但他放过了我。
　　这份恩德也足以让我铭记到现在。
　　他选择了将我养大，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不必和其他同胞们一样，在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里东躲西藏。
　　在我看来，胡恩更像是我的父亲。
　　至于死亡之翼……
　　它对我来说只是个存在于遥远故事中的陌生人。”
　　这一番话听的海盗连连点头。
　　在几秒的沉默之后，他问到：
　　“所以，你不希望我的出现打扰你和至高岭牛头人们的游戏吗？你是希望我帮你隐瞒这个消息，还要我不把你拉入黑龙军团的破事中？
　　你想继续维持这种隐匿的身份，让世界看到灵魂行者黑角，而不是纯血黑龙伊比西安？但你要知道，就算我不宣告你的身份，麻烦迟早也会找上你的。”
　　“只要你不这么做就好了。”
　　黑角并不在意海盗的提醒，他看着周围夜色下的安静群山，以一名老牛头人应有的老迈语气，慢腾腾的说：
　　“它们很早之前就在寻找我了，这屹立不倒的至高岭里也已埋下了那些试图打扰我生活的‘同胞们’的骸骨。
　　它们被污染的血肉也可以滋润这座山中的生灵，大地不会厌恶它们的奉献。
　　活着的时候或许是麻烦，但只要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好家伙，你这话听的我全身发寒。”
　　布莱克吐槽道：
　　“过去一万年里，你到底干掉了几头黑龙？”
　　“三条？五条？还是七条？”
　　黑角摇晃着自己的鹿角，说：
　　“抱歉，我记不清了。
　　但要除掉它们很容易，它们都是为了死亡之翼的巢穴来的，它们固执的认为那座黑龙之王的巢穴里隐藏着属于死亡之翼的力量。
　　它们被力量迷花了眼。
　　在遇到一位‘热心’帮助它们的同胞时，它们无一例外的都会失去应有的警惕。然而，死亡之翼的巢穴里有的可不只是宝藏……
　　在连续失去了好几头黑龙之后，那些堕落的家伙们好像也学乖了，它们不再派人过来。
　　我终于可以过上安静的生活。
　　我确实不是个至高岭牛头人，但没关系，我可以假装自己是。我铭记着我父亲给予我的温暖和爱护，在他离去之后，我便把这份爱护再转交给他的后裔们。
　　我是守护者，布莱克·肖。”
　　黑角停下大角鹿的前进，慢腾腾的从坐骑的座鞍上跳下来，他很戏精的捶着腰，对身后的海盗说：
　　“我是至高岭的守护者，我不会允许任何邪恶侵染我的族人们，任何！”
　　“哇，终于到我期待的威胁环节了。”
　　海盗在黑暗中搓着手。
　　反手抽出头狼之锋，也不见有什么吩咐，趴在那里吃胡萝卜的大角就迈动脚步，无声堵死了黑角另一头的道路。
　　一只悄无声息的黑羽猎鹰拍打着翅膀落在这山道旁边的石头上，用自己锐利的眼睛盯着眼前的老牛头人。
　　在悠长的狼嚎声中，一头大个子的恐狼也从阴影中迈步走出。
　　臭海盗盯着眼前的黑角，语气期待的说：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这样硬气的话了。
　　我脑海里的虚空在回荡着诱惑我，它们在告诉我一头万年黑龙的弱点，它们在嚎叫着让我完成一场屠龙的伟业。
　　它们渴望看到我把你世界上最后一头纯净的黑龙献给它们，以此来复制灭世者的诞生。
　　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别和你的危险大脑玩，它是个教唆你犯罪的坏朋友。”
　　黑角面无惧色，慢悠悠的拿起腰间的灵魂提灯，在海盗的注视中，他左手轻轻一转，一把古朴的泰坦石锤出现在了手中。
　　在那玩意出现的一瞬，布莱克恍惚间听到了整个世界的大地意志聚拢着向他怒吼。
　　在他眼前的人物卡上，一行贴心的字迹跳了出来：艾露恩女士不建议你做危险之事，她并不觉得你可以面对一头手持卡兹格罗斯圣锤的纯血黑龙。
　　“有备而来啊，好吧好吧，就是开个玩笑嘛。”
　　臭海盗拄着头狼之锋，踹了一脚脚边呲牙的霜爪，说：
　　“还不赶紧给黑角大人跳个舞？求他饶我们四条狗命。”
　　“跳舞就算了。”
　　牛头人摇了摇头，抚摸着手中的卡兹格罗斯圣锤，他说：
　　“我并不打算和你战斗。
　　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些堕落的黑龙们被这把锤头敲碎脑壳的时候有多么痛苦，你肯定不想尝试那种感觉。
　　还有几头黑龙尸体堆在死亡之翼的宝库里，或许你可以帮我‘处理’一下，至高岭的鹰爪保卫者。”
　　“没问题，我最喜欢捡垃圾了。”
　　布莱克盯着黑角手中的卡兹格罗斯之锤，他语气愉悦的说：
　　“但我也不能白干嘛，这把圣锤，能不能借我玩玩？你看，你面对一个贪婪的海盗，还把好东西拿出来，你摆明就是在诱惑我嘛。
　　我要是不上钩，简直对不起你这一翻表演了。”
　　“借，可以。”
　　黑角沉声说：
　　“但不是现在。
　　等到该它出场的时候，我会亲自把它送到你手中。这把圣锤锻造了整个世界的大地，它和世界之心是一体的。
　　它曾向我传达过信息和预警，或许一场灾难已经迫在眉睫。
　　而你……
　　你或许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毕竟胡恩也告诉过我，说……”
　　说到这里，黑角突然停下了话头。
　　他看了海盗一眼，把一块石头制作的徽记丢给了他，说：
　　“死亡之翼的巢穴就在前方，你自己去吧，里面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反正我们要那些宝藏也没什么用。
　　另外，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这片大地上盘亘，它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你。
　　我感觉到你似乎在筹备一场决战，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
　　海盗吹了个口哨，把玩着手里的石头钥匙，他看了一眼卡兹格罗斯圣锤，说：
　　“你手里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会吓坏它的，我可不想让它跑了，这事我会解决的，就不劳黑角大人操心了。
　　最后，我有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胡恩告诉过你……他告诉过你什么？”
　　布莱克幽幽的说：
　　“他是不是在一万年前……见过我？”